“好了，不说笑了，来谈正事。”张华轩连日公务繁忙，和这两个老军汉说笑几句，心思不觉一开，角的疲惫之也减轻了许多，其实张府已经成为一个行政与军事的决策中心，此刻众人虽然呆在这后园的厅之内，前院却是人声鼎沸，虽然隔地老远听不清楚，总归是一派繁忙景像，淮军现在占地越发广大，政务越发繁劳，而北伐之后势在必行，军务上的事也是瞬息万变，不可稍有耽搁，因此这堂堂帅府每日前来传令报信的使者不绝于途，在府内议事的文官武将也济济一堂，仅在这厅之内，就有十数人之多，而在张华轩所居座位之前，便是一座硕大的沙盘，将淮军布防与清军防御情形标明真切，而在场知兵之人一看就知，负责北伐地三个镇已经都赶到预定地位置准备，北伐京师之事，看就要行了。

这一番话自张华轩真心，聂士成虽然傲气，却又如何不懂？当下大是动，只是适才已经跪过，这会便忍心中激动，只是向张华轩抱拳：“标下明白大帅用心良苦，日后绝不会再给大帅丢脸便是！”“好，好好好！”张华轩连声赞好，既然聂士成心服，便又转夸赞了几句左宝贵勇武，向着对方调笑：“冠廷初淮军时，常常受罚，有一次也是违了军纪，被我亲自下令长跑二十里，回来后差累断了气，现在想起，是否有怨？”

只是他两人愿意如此，在张华轩与营务的心里，他们却已经被当棋放在了别地地方，这事，原就由不得当事人主的。

张华轩这话算是说的极重，聂士成涨脸了脸，单膝跪地，答：“标下并不敢，这一次委实也是标下有大错在先，丁大人指责的原是不错。”

笑：“军纪便是军纪，不论你心里如何是想，毕竟犯了军纪是实，这一条若是认识不到，只以自己本心发而论，与上官质辩不休不肯服罪，这样的人，说到底不过是个悍卒，用来冲锋陷阵便是了，不堪大用，功亭你若是那等人，也便让我失望了。”

“说的好。”张华轩笑上前将聂士成扶起，然后又笑：“大丈夫能知错便能改，所以聂功亭你能先认错，其余的事就不必多说了。年轻人些许傲气也是好地，总比那些暮气十足之辈，只懂唯唯称诺俯首言好要好上许多。”

张华轩沉片刻，以指敲桌，半响过后，方向着聂士成笑：“北伐是由三镇行，多也是兵悍将，你二人就不必挂心了。淮军不是以将打仗，实是以兵而战，只需稳住军心不绝粮，北伐胜利则是必然之事。倒是南方，我颇为挂心。发匪自打败湘军后只有三河一败，而三河败后到底是何等情形淮安不能尽知，若是彼辈借北伐之师，有识之士以数十万人北上，则是淮军的大麻烦！”

“标下哪里敢！”左宝贵表面上一副惊骇模样，其实心里大是兴，张华轩为一军主帅，此时竟是记得自己当初为一小兵时的事迹，这待遇，淮军里带一级的军官，却是不多。

张华轩却是不前这些人脸上的神情表现，只顾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既然知敬畏军法，余者皆不足了。不过聂功亭你到底是年少气盛，而且我对你擢太过，反而让军中侧目。所以这一次就不赏你了，你可心服？”

说到这里，张华轩面沉思之，便是丁宝桢也是神一凛，张华轩城府渐，就是边这些幕僚又有几人知他的真实想法？而他每一句话，几乎都有意，或者说，这些麾下的文臣武将会帮他设想多层的意来，适才所言，到底是向谁表达不满，却是颇费思量之事。

一想到此，聂士成与左宝贵两人都不免得还是面狂之，为军人与数万袍泽一起誓师挥戈北上，革旧立新，此何等英雄了得之事？追溯以往，唯有明太祖草泽，任用徐达、常遇，领大军北上赶走蒙元，恢复中原汉家江山之事可以相比拟了。

这话算是张华轩难得的心话语，他开始欣赏聂士成不过是因为对方在历史上地功绩，时日久了后，却对这个小自己几岁地年轻将领当真欣赏，而其实若以历史上的功绩来算，目前他麾下的刘铭传与左宝贵等人，无不都是史书名将，而且都以国忠君著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