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总———！”

过了很久，贺龙鼻音喃喃地叹一声：“唉，饿着肚打恶仗，会多死多少战士？战士战不可皆得啊…”曾经跟随贺龙打天下的老人们都说，贺老总如命。只有为革命，他才会不惜牺牲生命，不惜牺牲。

贺龙一生千次万次谈论。谈得最动情的一次是长征走到“东布”、“西布”一带宿营，准备第二天打一恶仗，然后就可以向甘肃会宁地区与一方面军会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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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龙骑着他那匹大、烈的枣红，到各队检查一圈回来，钻帐篷，朝行军包上一躺就合上。据跟随他的警卫员唐云清老人回忆，贺龙那一段瘦得厉害，脸青灰，胡遮了近半张脸。他并没睡，闭目养神一段，小声问：“小鬼，听到队有什么思想活动吗？”

贺龙一生，走遍天下，离不开和汽车“文化大革命”中，贺龙在给中央的检查里说：“我过去喜，现在喜汽车，喜一个快。”

营地静悄悄，战士们喝过野菜汤便躺下闭了。全军吃野菜，打恶仗，行万里路，质恶劣到极，必须减少一切不必要的力消耗。

“不能杀。”唐云清望住贺龙说“过雪山，过草地，单是咱这匹枣红就救过五十多个战士，背上驮着，尾上揪着，借一把力就过来了，我计算过。”

“过湘时，遇上洪，要不是枣红冲狼过河，我早就去见克思了。突破乌江时，遇上山崩塌，要不是枣红反应快，一跃几丈，我早被石砸烂了…”贺龙的两稍闪开一条，上又合拢了。声音有些喑哑：“这匹千里驹有大恩于我贺龙啊…”然而，当唐云清一觉醒来时，贺龙不见了，枣红也不见了。正在吃饭的战士们，碗里有了。唐云清意识到什么，飞跑着去寻找贺龙。在一块山岩后，他蓦地立住了脚，半晌作声不得。

父亲贺龙就喜坐女飞行员的飞机。他曾充满情地说：“一个女孩上天开飞机，要有多大的勇气和牺牲神？要说危险，人家不危险吗？只要可能，我就坐女飞行员的飞机。”

这一切都不难向历史寻找原因。贺龙少年时曾以赶骡谋生路，对的喜便容易理解。他经常挂在嘴上的是经，喜说的一句话是“通人”

从城到“文化大革命”父亲的专车改换几次，从国吉普换成“别尔克”换成“吉姆”换成“吉斯”又换成国产的“红旗”车，始终不曾改换的是他坐快车的习惯。记得每次坐车，他总要说一声：“开快。”如果司机开太慢，他就认真问一声：“你吃饭了没有？吃了为啥开不动车？”

父亲喜一个快，工作节奏快，生活节奏快，行路自然要求快。为了快，他很喜坐飞机。

贺龙背靠山岩坐在那里，鞭捧在怀里，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上落，滴在鞭上。

“要打仗，司务长动员杀，谁也舍不得杀。”唐云清又叹气：“唉，老总说通人，一不假。长征一路，跟战友一样，怎么能杀呢？哭了好几个，都说宁愿饿着肚打仗。”

第一次坐飞机，许多人劝贺龙：“要坐飞机就坐男飞行员的飞机，女飞行员应变能力差，质不如男飞行员，意志也不比男飞行员…”

1954年贺龙调北京，组织上为他一辆吉姆车。吉姆车底盘，他不喜，只喜吉普车。外打猎都要坐嘎斯六九。

唐云清叫了一声，扑过去，抓住贺龙的两手摇着，再说不一句话。他也哭了。

城后，父亲贺龙弃坐车。因为城里是不允许你骑跑的。他开始是坐国吉普，后改坐一辆青绿的“别尔克”牌轿车。保卫门多次劝他，说土匪多，不要坐车跑。他总是笑着把手一摆：“我骑不怕土匪，坐车还会怕土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