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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文一(2/3)

毗陵郡士人家有一女,姓李氏,方年十六歳,颇能诗,甚有佳句,吴人多得之。有《拾得破钱诗》云:“半残月掩尘埃,依稀犹有开元字。想得清光未破时,买尽人间不平事。”又有《弹琴诗》云:“昔年刚笑卓文君,岂信丝桐解误。今日未弹心已,此心元自不由人。”虽有情致,乃非女所宜也。

往歳士人多尚对偶为文。穆修、张景辈始为平文,当时谓之古文。穆、张尝同造朝,待旦于东华门外,方论文次,适见有奔践死一犬,二人各记其事,以较工拙。穆修曰:“逸,有黄犬遇蹄而毙。”张景曰:“有犬死奔之下。”时文新变,二人之语皆拙涩。当时已谓之工,传之至今。

《史记年表》,周平王东迁二年,鲁惠公方即位。则《秋》当始惠公,而始隐,故诸儒之论纷然,乃《秋》开卷第一义也。唯啖、赵都不解始隐之义,学者常疑之。唯于《纂例》隐公下注八字云:“惠公二年,平王东迁。”若尔,则《秋》自合始隐,更无可论,此啖、赵所以不论也。然与《史记》不同,不知啖、赵得于何书?又尝见士人石端集一纪年书,考论诸家年统,极为详密。其叙平王东迁,亦在惠公二年。余得之甚喜,亟问石君,云一史传中。遽检未得,终未见的据。《史记年表》注东迁在平王元年辛未歳,《本纪》中都无说,《诸侯世家》言东迁却尽在庚午歳。《史记》亦自差谬,莫知其所的。 长安慈恩寺塔,有唐人卢宗回一诗颇佳,唐人诸集中不载,今记于此:“东来晓日上翔鸾,西转苍龙拂盘。渭冷光摇藻井,玉峰晴堕阑竿。九重阙参差见,百二山河表里观。暂辍去蓬悲不定,一凭金界望长安。”

韩愈文集里的《罗池神碑铭》中,有“与猿兮秋与鹤飞”一句,现在跟石刻对,原来应该是“与猿兮秋鹤与飞”古人经常使用这格式,如《楚辞》里的“吉日兮辰良”

古人诗有“风定犹落”之句,以谓无人能对。王荆公以对“鸟鸣山更幽”“鸟鸣山更幽”本宋王籍诗,元对“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上下句只是一意;“风定犹落,鸟鸣山更幽”则上句乃静中有动,下句动中有静。荆公始为集句诗,多者至百韵,皆集合前人之句,语意对偶,往往亲切,过于本诗。后人稍稍有效而为者。 欧文忠尝言曰:“观人题,而可知其文章矣。”

份译文

杨大年奏事,论及《比红儿诗》,大年不能对,甚以为恨。遍访《比红儿诗》,终不可得。忽一日,见鬻故书者有一小编,偶取视之,乃《比红儿诗》也。自此士大夫始多传之。予《摭言》,《比红儿诗》乃罗虬所为,凡百篇,盖当时但传其诗而不载名氏,大年亦偶忘《摭言》所载。晚唐士人专以小诗著名,而读书灭裂。如白乐天《题座隅诗》云:“俱化为饿殍。”作孚字押韵。杜牧《杜秋娘诗》云:“厌饫不能饴。”饴乃饧耳,若作饮,当音飤。又陆蒙作《药名诗》云:“乌回。”乃是乌喙,非乌啄也。又“断续玉琴哀”,药名止有续断,无断续。此类极多。如杜牧《阿房赋》误用“龙见而雩”事,宇文时斛斯椿已有此缪,盖牧未尝读《周》、《隋书》也。

退之《城南联句》首句曰:“竹影金锁碎。”所谓金锁碎者,乃日光耳,非竹影也。若题中有日字,则曰“竹影金锁碎”可也。

之,但都不晓其义。”主人问:“不晓何义?”圣曰:“从不晓。”主人曰:“如何从不晓?试言之。”圣曰:“‘孟见梁惠王’,已不晓此语。”达官讶之,曰:“此有何奥义?”圣曰:“既云孟不见诸侯,因何见梁惠王?”其人愕然无对。

文忠公(修)曾特别喜林逋的“草泥行郭索,云木叫钩辀”两句诗,他以为这两句用语新颖而且对仗亲和贴切。“钩辀”是形容鹧鸪的鸣叫声,李群玉有诗说:“方穿诘曲崎岖路,又听钩辀格磔声。”“郭索”是形容螃蟹爬行的样,扬雄的《太玄经》说:“蟹之郭索,用心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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