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西还没来得及吃饭的劳苦,却没有舒服安逸的享乐,诚实地坚持圣人的大道,施行刑罚非常公正,可是好的风气还没有形成,阴阳没有调和,这是因为臣子不称职,而且圣明的教化还有不和谐的地方。我私下考虑,其中一个原因大概是官吏大多实行严酷的政令,刑赏与教化繁杂细碎,大部分罪过在部刺史身上,有的不遵守规定的职责,举动各自按照自己的心意,经常干预郡县的事务,甚至开启行私请托的门路,听信中伤谄媚之言,来搜求官吏百姓的过错,责备喝斥隐微的过失,不根据能力来责求行为的合宜。郡和县相互催促,内部相互之间也很苛刻,这种风气也传布到了百姓中。所以乡里之间缺少接待贵客的喜悦,九族之人忘记了他们亲戚的情义,供奉饮食救助危急的忠厚品德更加衰退,送走离开的人,慰劳归来的人的礼节不再施行。社会的道德规范不通行,那么就会阴阳闭塞不通,和顺的气象不兴盛,这未必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诗》说:‘人们失去情谊,多是饮食小事上丧失了和气。’俗语说:‘政治苛暴人们就不亲附,徭役烦苦就会有损于皇恩。,当刺史禀告政事的时候,应该明确地告诫他们,使他们清楚地知道本朝的要紧事务。我很愚昧不懂得治理国家的道理,希望圣明的主上考察我的意见。”皇上赞许并采纳了他的意见。
薛宣屡次谈论对于施政有利的事,上奏推举郡国俸禄为二千石的部刺史,所贬抑屏退和所称赞引荐的,清浊非常明了,因此在当时很有名气。出任临淮太守,刑赏与教化得到普遍实施。正好陈留郡有大盗破坏扰乱秩序,皇上调任薛宣为陈留太守,强盗被子息,官吏百姓都敬重他的威望与信誉。入朝试职当左冯翊,满一年后,由于称职而正式任职。
当初高陵令杨湛、梁阳令谢游都贪婪狡诈,毫不恭顺,掌握郡裹长官的短处,先前幸禄为二千石的官员屡次考查都无法追究。到薛宣任职时,他们到府署来拜见,薛宣安排酒饭和他们对坐而食,招待非常周到。随即暗中访求他们犯法所得的贿赂,完全获得了他们接受和索取贿赂的情况。薛宣察觉杨湛有改正过错、尊敬自己的表示,就自己亲手在简牒上书写,逐条列举他非法取得的贿赂,密封后送给杨湛说:“百姓像简牒上所写的那样逐条揭发您,有人商议认为您有主守盗的嫌疑。冯翊恭敬尊重您,又考虑到十金之法很重,不忍心揭露您。所以秘密地用亲笔书信来告诉您,想要您自己考虑进退,到以后可以再扬眉吐气。如果没有这些事,再密封归还这封信,让我能够替您证实清白。”杨湛自己知道犯法所得的贿赂和信上所记录的相符合,而薛宣言辞温和,没有伤害自己的意图。杨湛立时解下印信交付给属吏,写信感谢薛宣,始终没有怨恨不满的话。而梁阳令谢游自认为是大儒生,有名望,轻视薛宣。薛宣单独移送文书公开地责备他说:“通告烁阳令:官吏和百姓揭发梁阳令治理政务烦琐苛刻,谪罚从事劳役的在一千人以上;敛取钱财几十万,供给自己非法挥霍;买卖听凭富裕的官吏,价格与数量无法知道。检验确凿,想要派遣官员考查审问,又担心辜负举荐你的人,使儒士感到羞耻,所以派属员平督责梁阳令。孔子说:‘审查自己的才力来担任官职,不能胜任的就放弃。’梁阳令详细地考虑这件事,我正要调入去署理你的职务。”谢游收到檄文,也解除印信离开了。
又频阳县北边对着上郡、西河,是几个郡的会合处,盗贼很多。它的县令平陵人薛恭是本县的孝子,按照功劳的等次逐渐升迁,不曾治理过百姓,职责内的事情没有办理好。而粟邑县很小而且偏僻,座落在山里,百姓谨慎质朴容易管理。县令钜鹿人尹赏是长时间在郡裹管事的官吏,任楼烦长,被推举为茂材,升职调到了粟邑。薛宣就依照法令奏请让尹赏与薛恭换任县令。两个人任职几个月后,两个县都治理得很好。薛宣就移送文书慰劳勉励他们说:“从前孟公绰作趟魏的家臣很优秀,却不适合当滕国、薛国的大夫,所以有的人依靠德行而显达,有的人凭藉功劳而被举荐, ‘君子进身的道路,怎么能够相同呢?,属下各县都有贤明的长官,冯翊垂衣拱手来享受成果。希望你们尽力从事自己的职务,成就功勋事业。”
薛宣得知郡中官吏和百姓的罪名,就召来该县的长吏并告知他,让他自己实行处罚。告诉他说:“府裹不自己揭发检举的原因是不想替代县里来治理,夺走贤良的令长的名声。”长吏没有一个不是又欢喜又害怕,摘下帽子拜谢薛宣将恩德归给他们并接受训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