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不敢欺罔。诚心诚意请皇上以片刻的时间,看看古往今天的事实。人为什么要忧愁叹息,天为什么要动变?大抵诸侯的职位,上法二十八宿,为天子守四方,天象闪耀,这是关于国家盛衰的大事。现在宦官邪孽,纷纷裂土封侯,还争着立后代,继承爵位,有的求子于疏远的亲属,有的就在街上买儿子,这是违背开国承家的原则的。古时候天子一娶九女,娣女至有序,不得混乱,河图授嗣,正在九房。现在美女令色,充积后宫,都要大大地供给她们珍宝玩饰,不劳而食,宫廷为之空虚,劳散精神,发生各种疾病。国家受到消耗,身体遭到损伤。天地的特点,阴阳正纪,阴阳隔绝不通,就要发生水灾或旱灾。《诗经》上说:“五日为期,六日不詹。”就是约了五天回来的,六天还没有回。这是妇女思念丈夫的歌,孔子记录下来了。何况这些宫女自幼至长,藏在深宫,她们的怨旷之情,自可想见。又,常侍、黄门,这些宦官,也多娶妻妾,怨毒之气,结成妖怪罪孽。道路的行人说,官吏抢掠人家闺女,娶了就不要了,大家为此惊恐。谁不知道?决不会无缘无故发生这种流言的。邹衍不过一个匹夫,杞氏不过一个匹妇,邹衍尽忠含冤,杞氏伏夫尸而哭,致有五月飞霜,七日城崩的现象,何况是这么一大群人恣嗟怨恨,难道会没有感应吗?从前秦始皇建筑阿房宫,国内犯罪的人多。
现在王侯的第宅增多,十分奇巧,开山挖石头,不管农忙不农忙,用严酷的刑法强迫他们,国家的法令威胁他们。百姓本来无罪,可以随便加罪;百姓本来有田土的,可以随便抢夺。州郡官府,各自审讯犯人,奸情贿赂,都是官吏生财之道。百姓的愁怨郁结不得发抒,于是起来参加贼党,官府因此动用武装,讨征他们。贫困的老百姓,甚至有卖掉自己的脑袋来索要报酬奖赏的,父兄互相替代残害身体,夫妻相看分离。穷困如彼,迫害又如此,难道不痛心吗?又,皇上如北辰那样尊贵,国家之主,但是随便走到一些左右人的家庭里,进入宦官的房室,宾客因此在市里买东买西,道路为之喧哗,强暴放纵,到了极点。现在三公在位,都是一些学识渊博,德行修养很高的人,而他们只是自己正身,对于皇上没有什么帮助,不是他们没有知识能力,他们是害怕死罪呢。我想皇上设置七臣,有三公及前疑、后承、左辅、右弼。为的是广开谏诤之路,以及开放东序金滕史官的书,遵循尧舜禹汤文武使天下兴隆太平的方法,罢黜那些谄媚作恶的坏人,抛弃郑卫靡靡淫乱之声,这样,自然政获和平,人民普沾教化了。我诚恳陈情,说的话没有值得皇上采择的地方,只怕因此触忤皇上,不胜惶恐。帝逝世,大将军窦武想大杀宦官,引用刘瑜为侍中,又用侍中尹勋为尚书令,共同谋划。等到窦武失败,刘瑜、尹勋都被杀,事载在《窦武传》。
尹勋字伯元,河南人。叔祖父尹睦曾任太尉,尹睦的孙子尹颂曾任司徒。尹勋为人刚正强毅。年轻时读书,每读到忠臣义士的事,常常废书仰天叹息。自己认为操行不合于当时,不受州郡公府的礼命。桓帝时,因有道德被征召,四迁尚书令。延熹中期,杀大将军梁冀,帝召尹勋部署各职位,很有才能,封宜阳乡侯。仆射霍。。、尚书张敬、欧阳参、李伟、虞放、周永,都封亭侯。尹勋后来升至九卿,因病免官,授为侍中。八年,中常侍具瑗、左忄官等有罪免官,撤了他们的封邑,因罢黜了尹勋的爵位。刘瑜被杀以后,宦官把他的全部上书,统统烧了,认为是错误的言论。刘瑜的儿子刘琬,传刘瑜的学业,懂得占卜的事,能够指明灾异的原因。举为方正,不应。
◆谢弼传,谢弼字辅宣,东郡武阳县人。中正方直,为乡邑宗仰敬重。建宁二年(169),诏举有道之士,谢弼与东海陈敦、玄菟公孙度,都经过考试,授郎中。这时,有青蛇出现前殿,大风吹折树木,诏令公卿以下百官,陈述政事的所失。谢弼上密奏说:我听说和气是由于有德而来,妖异是因为政事失措而生。老天爷发出警告,皇上就要想想自己的过错;政教有亏失,就应该惩处奸臣。蛇是阴气生的,与龙同类,龙有鳞,是甲兵的符验。《鸿范传》说:“厥极弱,时则有蛇龙之孽。”是说皇帝暗弱,就会有蛇龙怪异出现。又,荧惑星守亢星,徘徊不去,像有左右近臣阴谋作乱,不知皇上平日在宫中闲处与工作时,谁是您最亲信的人呢。应当赶快斥退,消除老天的警告。我又听说“惟虺惟蛇,女子之祥”我想皇太后定策深宫,援立皇上,《书》说:“父子兄弟,罪不相及。”窦氏的诛杀,难道罪可牵涉到太后吗?把她幽禁宫中,愁苦上感天心,如果因病而死,皇上有何面目见天下之人呢!从前周襄王不能敬侍他的母亲,戎狄因而侵犯。孝和皇帝不绝窦后的恩情,历代赞美不绝。礼为人后的为人的子,现在认桓帝为父,难道可以不认太后为母吗?《援神契》说:“天子行孝,四夷和平。”现在边境一天一天地小了,战事连续不断,如果不讲孝道,用什么来挽救呢!请皇上仰慕虞舜以孝治天下的教化,俯思《凯风》慰母之心。我又听说国家设置爵赏,以报答有功德的人。开国承家,小人勿用。现在功臣久居在外,没有获得封官升级,阿母因为私宠的原故,竟享受大封。大风,下冰雹,也是由于这个。又已故太傅陈蕃,辅佐皇上,勤劳报国,白天晚上工作,一点也不懈怠。而竟被一群坏人陷害,横遭杀戮,滥杀无辜,残酷已极,天下为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