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柱,但是渐渐昏暗下来,不能攀登了。这条溪水应当也是往北穿过山洞而后流入盘江的水流。出了洞,向本地人询问洞名,回答说:“观音洞。”追寻它的意思,是由于洞口上方崖壁顶端的洞穴里放有一尊观音像的原因。洞前的溪水由东南方的峡中流来,此峡底部很平坦,大叶蒲丛生于其间,如在风前浇淬绿色剑刃,似于水上摇动的青萍之剑,郁郁有光彩。顺着此峡往西南行半里,又向西穿越在山岭的空隙之间,慢慢顺着山坡踏上山脊。二里,有一二家在北峰之下,它前面深陷的溪流纵横流淌,溪水从西南方冲破壑谷流去,道路由西北沿着山岭上行。一里,来到岭头,这是蔺家坡。面向西南放眼望去,屏风状环列的山十分遥远,群山之中就见一簇簇峰顶,盘踞趴伏在深壑之间,全都像排成行的儿童甸旬爬行,没有什么能与它们相抗衡。从此向西北下走,一直下降了二里路,又在陇脊上向西上上下下行了二里,有座寺庵点缀在峰头,叫做罗汉松,是以树来起名的。自从越过新兴西南方的山岭,群峰翠色葱笼,山上开始有很多松树,然而没有高枝巨株,都是些细弱的枝干纠缠在一起,悬垂在山风之中,轻拂着云雾,不再有我家乡的那种凌宵傲风的情趣了。庵前又向西南方张开一条峡谷,从峡中一直往下走了三里,转向西平行走了一里路,有座城位于山坳间,这叫做板桥铺城。城正对峡口,抬头眺望两面的群山凌空耸起,以为身在深深的壑谷中,不知道城的西面仍然下坠成坑谷。路在城外的西北隅,随即进城住宿在城中的西门。
二十九日出了板桥铺城的西门,往北折上大路,就沿着台阶下走。有条小溪自右边峡谷中往下流注,越到溪左随着水流前行。一里,就有条水势汪洋的大溪,自西南方转过山峡往北流注,有座巨大的石桥跨在溪上,就是所谓的三板桥了;今天已换为石桥,但铺名仍旧沿用板桥之名。桥上下的水流都宽阔,唯独桥下的石峡在中段束拢来,湍急的水流倾泻汹涌。这条水流在西北方从八纳山发源,流经软桥,又向西南转入重重峡谷之间,到这里往北奔流而去,也是深山中的一个巨大壑谷。过到桥西头,溯溪流沿北面的山崖行。一里,溪水由西南方的山谷中流来,路进入西北边的峡中去,于是在土陇山坳间上上下下,屡次越过山冈和土丘。一直向西走四里路,山势全变得开阔起来,平缓起伏,独有西南方一座石峰耸立着,路竟然不从西边平缓下走,反而转向南抬头上登。半里路,绕到石峰东南面,有块岩石猛地升起在路右边,顶部尖锐并弯弯地突出来,双肩平齐而且一同耸起,这叫鹦哥嘴。又转向西下走一里半路,有些店铺夹在路旁,叫革纳铺。〔土话“纳”全说成“捺”,到了这里才明白了所说的“捺溪”、“倪捺”都是“纳”字。仅有此地题写着铺名。〕又从峡中平缓前行,沿着山坡上上下下,五里路,有哨房夹住道路,叫做软桥哨。由哨房西再次往峡中下坠,远远望见有条巨大的溪流从西面峡中高悬迅急地向东流注;下到峡中走一里,马上与溪流相遇;此溪转向南边的峡中流去,路从溪流北岸,溯溪沿北山山麓往西行。二里,有座巨大的石桥呈南北向跨在溪流上,这就是所谓的软桥了。我起初怀疑是某个姓冉的人建成的,到读了真武庙前的断碑后,这才知道是“软”,料想从前是用蔑条编制的绳索建成的桥,今天已换成石桥,可仍旧沿用这个名字罢了。
过到了桥南,就从溪南岸向西沿着南面的山崖上走,那上登的路十分陡峻。半里,平视溪北,山体全是纯一色的岩石,而绿色的树丛顺着山势错落其间形成斑纹,山中忽然有一条瀑布飞坠而下,自峰顶一直挂到峡底。循南面的山崖向西上爬,越上去越险峻,而朝北眺望,翠绿的斑纹,白玉般的瀑布,一步步回头看不舍离去。上走二里,峡底的溪流从西北方流出去,岭头的路向西南方上升。又行一里,路过真武庙。〔巡按大人从新兴城前来,越过此地往前走了。〕由庙西向南行,便下到山坞中。又往西南共走四里,两次翻越小岭后下走,有山峡从东南延到西北,又是两列山似门扉排列而成的山峡,峡中很是平旷空远,有村落位于其间,叫做旧普安。巡按大人在释站客馆里吃饭,我再次先于他往西北由坞中前行。东北方的一列山通巡缭绕,不十分雄伟险峻;西南面的一列山翩跃起舞,成排矗立,再次露出森然罗列的姿态;山峡的踪迹虽然很遥远,然而两头似乎都有相连的山脊,中部平坦却无泄水的缺口。又往西三里,有石峰在中央耸起,分别突起在山坞间,神庙隔在两峰之下,叫双山观。〔巡按大人自后面赶来,再次超向前去。〕又向西一里,就见西面来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