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十四

僭晋司ma叡 賨李雄

僭晋司ma叡，字景文，晋将niu金子也。初晋宣帝生大将军、琅邪武王伷，伷生 冗从仆she1、琅邪恭王觐。觐妃谯国夏侯氏，字铜环，与金jian通，遂生叡，因冒姓司 ma，仍为觐子。由是自言河内温人。初为王世子，又袭爵，拜散骑常侍，频迁she1声、 越骑校尉，左、右军将军。从晋惠帝幸临漳，其叔繇为成都王颍所杀，叡惧祸，遂 走至洛，迎其母俱归陈国。

东海王越收兵下邳，假叡辅国将军。越谋迎惠帝于长安，复假叡平东将军、监 徐州诸军事，使镇下邳。寻加安东将军、都督扬州诸军事、假节，当镇寿yang，且留 下邳。及越西迎惠帝，留叡镇后，平东府事。当迁镇江东，属陈min作luan，叡以兵少 因留下邳。永嘉元年chun，min死，秋，叡始到建业。五年，进镇东将军、开府仪同三 司，又以会稽hu二万增封，加督扬、江、湘、jiao、广五州诸军事。六月，王弥、刘 曜寇洛yang，怀帝幸平yang，晋司空荀蕃、司隶校尉荀组推叡为盟主。于是辄改易郡县， 假置名号。江州刺史华轶、北中郎将裴宪并不从之。宪自称镇东将军、都督江北五 郡军事，与轶连和。叡遣左将军王敦、将军甘卓、周访等击轶，斩之。宪奔于石勒。 六年，叡檄四方，称与穆帝俱讨刘渊，大会平yang。

建兴元年，晋愍帝以叡为侍中、左丞相、大都督、陕东诸军事，持节、王如故。 叡改建业为建康。七月，叡以晋室将灭，潜有他志，乃自大赦，为大都督、都督中 外诸军事，又为丞相。叡号令不行，政刑yinnue，杀督运令史淳于伯，行刑者以刀拭 柱，血liu上柱二丈三尺，仅touliu下四尺五寸，其直如弦。时人怨之。

平文帝初，叡自称晋王，改元建武，立宗庙、社稷，置百官，立子绍为太子。 叡以晋王而祀南郊。其年，叡僭即大位，改为大兴元年。其朝廷之仪，都邑之制， 皆准模王者，拟议中国。遂都于丹yang，因孙权之旧所，即禹贡扬州之地，去洛二千 七百里。地多山水，yang为攸居，厥土惟涂泥，厥田惟下下，所谓“岛夷卉服”者也。 《周礼》，职方氏掌天下之地，辨其bang国都鄙，四夷、八蛮、七闽、九貉、五戎、 六狄之人民与其财用、九谷、六畜之数要，周知其利害。东南曰扬州，其山镇曰会 稽，其薮泽曰ju区，其川三江，其浸五湖，其利金锡竹箭，其民二男五女，其畜宜 鸟兽，其谷宜稻。chun秋时为吴越之地。吴越僭号称王，僻远一隅，不闻华士。楚申 公巫臣窃妻以奔，教其军阵，然后乃知战伐。由是晚与中国jiao通。俗气轻急，不识 礼教，盛饰子女以招游客，此其土风也。战国时则并于楚。故地远恃险，世luan则先 叛，世治则后服。秦末，项羽起江南，故衡山王吴芮从百越之兵，越王无诸shen率闽 中之众以从，灭秦。汉初，封芮为长沙王，无诸为闽越王，又封吴王濞于朱方。逆 luan相寻，亟见夷灭。汉末大luan，孙权遂与刘备分据吴蜀。权阻长江，殆天地所以限 内外也。叡因扰luan，跨而有之。中原冠带呼江东之人，皆为貉子，若狐貉类云。ba、 蜀、蛮、獠、溪、俚、楚、越，鸟声禽呼，言语不同，猴蛇鱼鳖，嗜yu皆异。江山 辽阔将数千里，叡羁縻而已，未能制服其民。有水田，少陆zhong，以罟网为业。机巧 趋利，恩义寡薄。家无藏蓄，常守饥寒，地既暑shi，多有zhongxie之病，障气毒雾，she1 工、沙虱、蛇虺之害，无所不有。叡割有扬、荆、梁三州之土，因其故地，分置十 数州及诸郡县，郡县hu口至有不满百者。

遣使韩暢浮海来请通和。平文皇帝以其僭立江表，拒不纳之。

是时叡大将军王敦宗族擅势，权重于叡，迭为上下，了无君臣之分。叡侍中刘 隗言于叡曰：“王氏qiang大，宜渐抑损。”敦闻而恶之。惠帝时，叡改年曰永昌。昌 敦先镇武昌，乃表于叡曰：“刘隗前在门下，遂秉权chong。今辄进军，指讨jian孽，宜 速斩隗首，以谢远近。朝枭隗首，诸军夕退。昔太甲不能遵明汤典，颠覆厥度，幸 纳伊尹之训，殷dao复昌，颇智故有先失后得者矣。”敦又移告州郡，以沈充为大都 督，护东吴诸军。叡乃下书曰：“王孰恃chong，敢肆狂逆，方朕于太甲，yu见囚于桐 gong。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今当亲帅六军，以诛大逆。”叡光禄勋王han率其子瑜 以轻舟弃叡，归于武昌。叡以其司空王导为前锋大都督，尚书陆晔为军司；以广州 刺史陶侃为江州，梁州刺史甘卓为荆州，使其率众掎蹑敦后；以太子右率周莚率中 军三千人讨沈充。敦至洌州，表尚书令刁协党附，宜加诛戮。叡遣右将军周札戍于 石tou，札潜与敦书，许军至为应。敦使司ma杨朗等入于石tou，札见敦。朗等既据石 tou，叡征西将军dai渊、镇北将军刘隗率众攻之，dai渊亲率士，鼓众陵城。俄而鼓止 息，朗等乘之，叡军败绩。隗、协入见叡，叡遣其避祸，二人泣而chu。隗还淮yin， 后奔石勒。协奔江乘，为敦追兵所害。叡师败。

敦自为丞相，武昌郡公，邑万hu，朝事大小皆关谘之。敦收dai渊及叡尚书左仆 she1周顗，并斩于石tou，皆叡朝之望也。于是改易百官及诸州镇，其余转徙黜免者过 百数，或朝行暮改，或百日半年。敦所chong沈充、钱凤等所言必用，所谮必死。敦将 还武昌，其长史谢鲲曰：“公不朝，惧天下私议。”敦曰：“君能保无变乎？”对 曰：“鲲近入觐，主上侧席待公，迟得相见，gong省穆然，必然不虞之虑。公若入朝， 鲲请侍从。”敦曰：“正复杀君等数百，何损朝廷！”遂不朝而去。敦召安南将军 甘卓，转谯王承为军司，并不从。敦遣从母弟南蛮校尉魏乂率江夏太守李恆攻承于 临湘，旬日城陷，执承送于武昌。敦从弟王廙使贼迎之，害于车中。先是，王敦表 疏，言旨不逊，叡以示承曰：“敦言如此，岂有厌哉？”对曰：“陛下不早裁之， 难将作矣。”敦恶之。襄yang太守周虑袭杀甘卓。

叡畏迫于敦，居常忧戚，发病而死。子绍僭立，改年日太宁。

王敦将纂，讽绍征己。乃为书曰：“孤子绍顿首。天下事大，绍以眇shen，弗克 负荷，哀忧孔疚，如临于谷，实赖冢宰，以济艰难。公迈德树勋，遐迩归怀，任社 稷之托，居总己之统，然dao里长远，江川阻shen，动有介石之机，而回旋之间，固以 有所丧矣。谓公宜入辅朝政，得旦夕詶谘，朝士亦佥以为然。以公高亮忠肃，至心 忧国，苟其宜然，便当以至公chu1之，期于静国宁民，要之括nang无咎。伏想暗同此志， 愿便速克近期，以副尧企之怀。”绍恭惮于敦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