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资天丧之虏?昔庄公纳子纠,以致乾时之败;鲁僖以邾国,而有悬胄之耻。今 蠕蠕时乱,后主继立,虽云散亡,奸虞难抑。脱有井陉之虑,杨钧之肉其可食乎! 高车、蠕蠕,连兵积年,饥馑相仍,须其自毙,小亡大伤,然后一举而并之。此卞 氏之高略,所以获两虎,不可不图之。今土山告难,简书相续,盖亦无能为也,正 与今举相会,天其或者欲以告戒人,不欲使南北两强,并兴大众。脱狂狡构间于其 间,而复事连中国,何以宁之?今宰辅专欲好小名,不图安危大计,此微臣所以寒 心者也。那瑰之不还,负何信义?此机之际,北师宜停。臣言不及义,文书所经过, 不敢不陈。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二虏自灭之形,可以为殷鉴。伏愿辑和万国, 以静四疆,混一之期,坐而自至矣。臣愚昧多违,必无可采,匹夫之智,愿以呈献。” 表奏,诏答曰:“夫穷鸟归人,尚或兴恻,况那瑰婴祸流离,远来依庇,在情在国, 何容弗矜?且纳亡兴丧,有国大义,皇魏堂堂,宁废斯德?后主乱亡,似当非谬, 此送彼迎,想无拒战。国义宜表,朝算已决,卿深诚厚虑,脱用嘉戢。但此段机略, 不获相从,脱后不逮,勿惮匡言。”
时萧衍义州刺史文僧明举城归顺,扬州刺史长孙稚遣别驾封寿入城固守,衍将 裴邃、湛僧率众攻逼,诏普惠为持节、东道行台,摄军司赴援之。军始渡淮,而封 寿已弃城单马而退。军罢还朝。萧衍弟子西丰侯正德诈称降款,朝廷颇事当迎,普 惠上疏,请赴扬州,移还萧氏,不从。俄而,正德果逃还。凉州刺史石士基、行台 元洪超并赃货被绳,以普惠为右将军、凉州刺史,即为西行台。以病辞免。除光禄 大夫,右丞如故。
先是,仇池武兴群氐数反,西垂郡戍,租运久绝。诏普惠以本官为持节、西道 行台。给秦、岐、泾、华、雍、豳、东秦七州兵武三万人,任其召发,送南秦、东 益二州兵租,分付诸戍,其所部将统,听于关西牧守之中随机召遣,军资板印之属, 悉以自随。普惠至南秦,停岐、泾、华、雍、豳、东秦六州兵武,召秦州兵武四千 人,分配四统;令送租兵连营接栅,相继而进,运租车驴,随机输转。别遣中散大 夫封答慰喻南秦,员外常侍杨公熙宣劳东益氐民。于时,南秦氐豪吴富聚合凶类, 所在邀劫。公熙既至,东益州刺史魏子建密与普惠书,言公熙旧是蕃国之胤,而诸 氐与相见者,必有阴私,言宜加图防。普惠乃符摄公熙,令赴南秦。公熙果已密遣 其从兄山虎与吴富同逆,又妄自说乡里,纷动群氐,托云与崔南秦有隙,拒而不赴。 租达平落,吴富等果胁车营,实公熙所潜遣也。后吴富虽为左右所杀,而徒党犹盛。 秦□所绾武都、武阶,租颇得达。东益群氐先款顺,故广业、仇鸠、河池三城粟便 得入。其应入东益十万石租,皆稽留费尽,升斗不至,镇戍兵武,遂致饥虚,咸恨 普惠经略不广。事讫,普惠拜表按劾公熙。还朝,赐绢布一百段。
时诏访冤屈,普惠上疏曰:
《诗》称“文王孙子,本枝百世”,《易》曰“大君有命,开国承家”,皆所 以明德睦亲,维城作翰。汉祖封爵之誓曰:“使黄河如带,太山如砺,国以永存, 爰及苗裔。”又申之以丹书之信,重之以白马之盟。其以强大分王,罪犯蹙邑者, 盖有之矣;未闻父基子构,世载忠贤,一死一削,用为恆典者也。故尚书令臣肇, 未能远稽古义,近究成旨,以初封之诏,有亲王二千户、始蕃一千户、二蕃五百户、 三蕃三百户,谓是亲疏世减之法;又以开国五等,有所减之言,以为世减之趣。遂 立格奏夺,称是高祖本意,仍被旨可。差谬之来,亦已甚矣。遂使勋亲怀屈,幽显 同冤,纷讼弥年,莫之能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