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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一(4/10)

。 时以此称之。

初,冲兄佐与河南太守来崇同自凉州入国,素有微嫌。佐因缘成崇罪,饿死狱 中。后崇子护又纠佐赃罪,佐及冲等悉坐幽系,会赦乃免,佐甚衔之。至冲宠贵, 综摄内外,护为南部郎,深虑为冲所陷,常求退避,而冲每慰抚之。护后坐赃罪, 惧必不济。冲乃具奏与护本末嫌隙,乞原恕之,遂得不坐。冲从甥阴始孙孤贫,往 来冲家,至如子侄。有人求官,因其纳马于冲,始孙辄受而不为言。后假方便,借 冲此马,马主见冲乘马而不得官,后乃自陈始末。冲闻之,大惊,执始孙以状款奏, 始孙坐死。其处要自厉,不念爱恶,皆此类也。

是时循旧,王公重臣皆呼其名,高祖常谓冲为中书而不名之。文明太后崩后, 高祖居丧引见,待接有加。及议礼仪律令,润饰辞旨,刊定轻重,高祖虽自下笔, 无不访决焉。冲竭忠奉上,知无不尽,出入忧勤,形于颜色;虽旧臣戚辅,莫能逮 之,无不服其明断慎密而归心焉。于是天下翕然,及殊方听望,咸宗奇之。高祖亦 深相仗信,亲敬弥甚,君臣之间,情义莫二。及改置百司,开建五等,以冲参定典 式,封荥阳郡开国侯,食邑八百户,拜廷尉卿。寻迁侍中、吏部尚书、咸阳王师。 东宫既建,拜太子少傅。高祖初依《周礼》,置夫、嫔之列,以冲女为夫人。

诏曰:“昔轩皇诞御,垂栋宇之构;爰历三代,兴宫观之式。然茅茨土阶,昭 德于上代;层台广厦,崇威于中业。良由文质异宜,华朴殊礼故也。是以周成继业, 营明堂于东都;汉祖聿兴,建未央于咸镐。盖所以尊严皇威,崇重帝德,岂好奢恶 俭,苟敝民力者哉?我皇运统天,协纂乾历,锐意四方,未遑建制,宫室之度,颇 为未允。太祖初基,虽粗有经式,自兹厥后,复多营改。至于三元庆飨,万国充庭, 观光之使,具瞻有阙。朕以寡德,猥承洪绪,运属休期,事钟昌运,宜遵远度,式 兹宫宇。指训规模,事昭于平日;明堂、太庙,已成于昔年。又因往岁之丰资,藉 民情之安逸,将以今春营改正殿。违犯时令,行之惕然。但朔土多寒,事殊南夏, 自非裁度当春,兴役徂暑,则广制崇基,莫由克就。成功立事,非委贤莫可;改制 规模,非任能莫济。尚书冲器怀渊博,经度明远,可领将作大匠;司空、长乐公亮, 可与大匠共监兴缮。其去故崇新之宜,修复太极之制,朕当别加指授。”

车驾南伐,加冲辅国大将军,统众翼从。自发都至于洛阳,霖雨不霁,仍诏六 军发轸。高祖戎服执鞭御马而出,群臣启颡于马首之前。高祖曰:“长驱之谋,庙 算已定,今大将军进,公等更欲何云?”冲进曰:“臣等不能折冲帷幄,坐制四海, 而令南有窃号之渠,实臣等之咎。陛下以文轨未一,亲劳圣驾,臣等诚思亡躯尽命, 效死戎行。然自离都淫雨,士马困弊,前路尚遥,水潦方甚。且伊洛境内,小水犹 尚致难,况长江浩汗,越在南境。若营舟楫,必须停滞,师老粮乏,进退为难,矜 丧反旆,于义为允。”高祖曰:“一同之意,前已具论。卿等正以水雨为难,然天 时颇亦可知。何者?夏既炎旱,秋故雨多,玄冬之初,必当开爽。比后月十间,若 雨犹不已,此乃天也,脱于此而晴,行则无害。古不伐丧,谓诸侯同轨之国,非王 者统一之文。已至于此,何容停驾?”冲又进曰:“今者之举,天下所不愿,唯陛 下欲之。汉文言:吾独乘千里马,竟何至也?臣有意而无其辞,敢以死请。”高祖 大怒曰:“方欲经营宇宙,一同区域,而卿等儒生,屡疑大计,斧钺有常,卿勿复 言!”策马将出。于是大司马、安定王休,兼左仆射、任城王澄等并殷勤泣谏。高 祖乃谕群臣曰:“今者兴动不小,动而无成,何以示后?苟欲班师,无以垂之千载。 朕仰惟远祖,世居幽漠,违众南迁,以享无穷之美,岂其无心,轻遗陵壤?今之君 子,宁独有怀?当由天工人代、王业须成故也。若不南銮,即当移都于此,光宅土 中,机亦时矣,王公等以为何如?议之所决,不得旋踵。欲迁者左,不欲者右。” 安定王休等相率如右。南安王桢进曰:“夫愚者暗于成事,智者见于未萌。行至德 者不议于俗,成大功者不谋于众,非常之人乃能非常之事。廓神都以延王业,度土 中以制帝京,周公启之于前,陛下行之于后,固其宜也。且天下至重,莫若皇居, 人之所贵,宁如遗体?请上安圣躬,下慰民望,光宅中原,辍彼南伐。此臣等愿言, 苍生幸甚。”群臣咸唱“万岁”

高祖初谋南迁,恐众心恋旧,乃示为大举,因以协定群情,外名南伐,其实迁 也。旧人怀土,多所不愿,内惮南征,无敢言者,于是定都洛阳。冲言于高祖曰: “陛下方修周公之制,定鼎成周。然营建六寝,不可游驾待就;兴筑城郛,难以马 上营讫。愿暂还北都,令臣下经造,功成事讫,然后备文物之章,和玉銮之响,巡 时南徙,轨仪土中。”高祖曰:“朕将巡省方岳,至鄴小停,春始便还未宜。”遂 不归北。寻以冲为镇南将军,侍中、少傅如故,委以营构之任。改封阳平郡开国侯, 邑户如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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