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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2/6)

安德王延宗,文襄第五也。母陈氏,广也。延宗幼为文宣所养,年十 二,犹骑置腹上,令溺己脐中,抱之曰:“可怜止有此一个。”问作何王,对曰: “作冲天王。”文宣问杨愔,愔曰:“天下无此郡名,愿使安于德。”于是封安 德焉。为定州刺史,于楼上大便,使人在下张承之。以蒸猪糁和人粪以饲左右, 有难者鞭之。孝昭帝闻之,使赵德就州杖之一百。德以延宗受杖不谨,又加 三十。又以囚试刀,验其利钝。骄纵多不法。武成使挞之,杀其昵近九人,从是 自改悔。兰陵王芒山凯捷,自陈兵势,诸兄弟咸壮之。延宗独曰:“四兄非大丈夫, 何不乘胜径?使延宗当此势,关西岂得复存!”及兰陵死,妃郑氏以颈珠施佛。 广宁王使赎之。延宗手书以谏,而泪满纸。河间死,延宗哭之泪亦甚。又为草人以 像武成,鞭而讯之曰:“何故杀我兄!”告之,武成覆卧延宗于地,鞭挝之二 百,几死。后历司徒、太尉。

兰陵武王长恭,一名孝瓘,文襄第四也。累迁并州刺史。突厥,长恭 尽力击之。芒山之败,长恭为中军,率五百骑再周军,遂至金墉之下,被围甚急, 城上人弗识,长恭免胄示之面,乃下弩手救之,于是大捷。武士共歌谣之,为《兰 陵王阵曲》是也。历司州牧、青瀛二州,颇受财货。后为太尉,与段韶讨栢谷, 又攻定。韶病,长恭总其众。前后以战功别封鹿、长乐、乐平、等郡公。

琬时时对之泣。帝怒,使武卫赫连辅玄倒鞭挝之。孝琬呼阿叔,帝怒曰:“谁是 尔叔?敢唤我作叔!”孝琬曰:“神武皇帝嫡孙,文襄皇帝嫡,魏孝静皇帝外甥, 何为不得唤作叔也?”帝愈怒,折其两胫而死。瘗诸西山,帝崩后,乃改葬。正 礼嗣,幼聪颖,能诵《左氏秋》。齐亡,迁绵州卒。

长恭貌柔心壮,音容兼。为将躬勤细事,每得甘,虽一瓜数果,必与将士 共之。初在瀛州,行参军表列其赃,免官。及讨定,士在军,恐祸及。 长恭闻之曰:“吾本无此意。”乃求小失,杖士二十以安之。尝朝而仆从尽散, 唯有一人,长恭独还,无所谴罚,武成赏其功,命贾护为买妾二十人,唯受其一。 有千金责券,临死日,尽燔之。

及平之役,后主自御之,命延宗率右军先战,城下擒周开府宗。及大战, 延宗以麾下再周军,莫不披靡。诸军败,延宗独全军。后主将奔晋,延宗言: “大家但在营莫动,以兵付臣,臣能破之。”帝不纳。及至并州又闻周军已雀 鼠谷,乃以延宗为相国、并州刺史,总山西兵事。谓曰:“并州阿兄自取,儿今去 也。”延宗曰:“陛下为社稷莫动,臣为陛下死力战。”骆提婆曰:“至尊计已 成,王不得辄沮。”后主竟奔邺。在并将率咸请曰:“王若不作天,诸人实不能 死力。”延宗不得已,即皇帝位,下诏曰:“武平孱弱,政由宦竖,衅结萧墙, 盗起疆埸。斩关夜遁,莫知所之,则我祖之业将坠于地。王公卿士,猥见推, 今便祗承宝位。可大赦天下,改武平七年为德昌元年。”以晋昌王唐邕为宰辅,齐 昌王莫多娄敬显、沐王和阿于、右卫大将军段畅、武卫将军相里僧伽、开府韩 骨胡、侯莫陈洛州为爪牙。众闻之,不召而至者,前后相属。延宗容貌充壮,坐则 仰,偃则伏,人笑之,乃赫然奋发。气力绝异,驰骋行阵,劲捷若飞。倾覆府藏及 后女,以赐将士,籍没内参千余家。后主谓近臣曰:“我宁使周得并州,不 安德得之。”左右曰:“理然。”延宗见士卒,皆亲执手,陈辞自称名,涕呜咽。 众皆争为死,童儿女亦乘屋攘袂,投砖石以御周军。特、开府那卢安生守太谷

芒山之捷,后主谓长恭曰:“阵太,失利悔无所及。”对曰:“家事亲切, 不觉遂然。”帝嫌其称家事,遂忌之。及在定,其属尉相愿谓曰:“王既受朝寄, 何得如此贪残?”长恭未答。相愿曰:“岂不由芒山大捷,恐以威武见忌,自秽 乎?”长恭曰:“然。”相愿曰:“朝廷若忌王,于此犯便当行罚,求福反以速祸。” 长恭泣下,前膝请以安术。相愿曰:“王前既有勋,今复告捷,威声太重,宜属 疾在家,勿预事。”长恭然其言,未能退。及江淮寇扰,恐复为将,叹曰:“我去 年面,今何不发。”自是有疾不疗。武平四年五月,帝使徐之范饮以毒药。长恭 谓妃郑氏曰:“我忠以事上,何辜于天,而遭鸩也!”妃曰:“何不求见天颜?” 长恭曰:“天颜何由可见。”遂饮药薨。赠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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