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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六(2/7)

大同二年,征爲吏尚书。后门寒素一介者,皆见引, 不爲贵门屈意,人士翕然称之。负其才气,无所与让。定襄侯 祗无学术,颇有文,与兄衡山侯恭俱爲皇太赏。时缵从 兄谧、聿并不学问,又凡愚。恭、祗尝预东盛集,太戏 缵曰:“丈人谧、聿皆何在?”缵从容曰:“缵有谧、聿,亦 殿下之衡、定。”太惭。或云缵从兄聿及弼愚短,湘东王 在坐,问缵曰:“丈人二从聿、弼艺业何如?”缵曰:“下官 从弟虽并无多,犹贤殿下之有衡、定。”举坐愕然,其忤如 此。

至州务公平,遣十郡劳,解放老疾吏役,及关市戍逻、 先所防人,一皆省并,州界零陵、衡等郡有莫徭蛮者,依山 险爲居,历政不宾服,因此向化。益县人作田二顷,皆异亩 同颖。在政四年,人自归,增十余万,州境大宁。晚颇 好积聚,多写图书数万卷,有油二百斛,米四千石,佗称是。

改爲湘州刺史,述职经涂,作南征赋。初,吴兴吴规颇有 才学,邵陵王纶引爲宾客,相礼遇。及纶作牧郢蕃,规随从 江夏。遇缵之湘镇,路经郢服,纶饯之南浦。缵见规在坐, 意不能平,忽举杯曰:“吴规,此酒庆汝得陪今宴。”规寻起 还,其翁孺见父不悦,问而知之,翁孺因气结,尔夜便卒。 规恨缵恸儿,愤哭兼至,信次之间又致殒。规妻痛夫、, 翌日又亡。时人谓张缵一杯酒杀吴氏三人,其轻傲皆此类也。

缅抄后汉、晋书衆家异同爲后汉纪四十卷,晋抄三十卷, 又抄江左集未及成,文集五卷。缅弟缵。

缵字伯绪,继从伯弘籍。武帝舅也,梁初赠廷尉卿。缵 年十一,尚武帝第四女富公主,拜驸都尉,封利亭侯。召 补国生。起家秘书郎,时年十七,长七尺四寸,眉目疏朗, 神采发。武帝异之,尝曰:“张壮武云‘后八世有逮吾者’, 其此乎。”缵好学,兄缅有书万馀卷,昼夜披读,殆不辍手。 秘书郎四员,宋、齐以来,爲甲族起家之选,待次补,其居 职例不数十日便迁任。缵固求不徙,遍观阁内书籍。尝执四 书目曰:“若读此毕,可言优仕矣。”如此三载,方迁太 舍人,转洗,中舍人,并掌记。

缵与琅邪王锡齐名。普通初,魏使彭城人刘善明通和,求 识缵与锡。缵时年二十三,善明见而嗟服。累迁尚书吏郎, 俄而长兼侍中,时人以爲早达。河东裴野曰:“张吏 之任,已恨其晚矣。”旷达,自云年三十不复诣人。 初未与缵遇,便虚相推重,因爲忘年之。大通中,爲吴兴太 守,居郡省烦苛,务清静,人吏便之。

五年,武帝诏曰:“缵外氏英华,朝中领袖,司空已后, 名冠范。可尚书仆。”缵本寒门,以外戚显重,自拟, 而诏有“司空范”之言,用爲狭。以朱异草诏,与异不平。 初,缵与参掌何敬容意趣不协,敬容居权轴,宾客辐凑,有过 诣缵,缵辄距不前,曰:“吾不能对何敬容残客。”及是迁, 爲让表曰:“自肱,居衡尺,可以仰首伸眉,论列是 非者矣。而寸衿所滞,近蔽耳目,浅清浊,岂有能预。加以 矫心饰貌,酷非所闲,不喜俗人,与之共事。”此言以指敬容 也。在职议南郊御乘素辇,适古今之衷。又议印绶官若备朝服, 宜并着绶。时并施行。

太清二年,徙授领军,俄改雍州刺史。初闻邵陵王纶当代 己爲湘州,其后更用河东王誉。缵素轻少王,州府候迎及资待 甚薄。誉衔之。及至州,誉遂托疾不见缵,仍检括州府庶事, 留缵不遣。会闻侯景寇建邺,誉当下援。湘东王时镇江陵,与 缵有旧,缵将因之以毙誉兄弟。时湘东王与誉及信州刺史桂 王慥各率所领援台,下硖至江津,誉次江,湘东王届郢州 之武城。属侯景已请和,武帝诏罢援军。誉自江将旋湘镇, 待湘东至,谒督府,方还州。缵乃贻湘东书曰:“河东樯 上袭江陵;岳在雍,共谋不逞。”江陵游军主朱荣又 遣使报云:“桂住此应誉、察。”湘

后爲御史中丞,坐收捕人与外国使斗,左降黄门,兼领先 职,俄复旧任。缅居宪司,推绳无所顾望,号爲劲直。武帝乃 遣图其形于台省,以励当官。迁侍中,未拜卒,诏便举哀。昭 明太亦往临哭。

累迁豫章内史。缅爲政任恩惠,不设鈎距,吏人化其德, 亦不敢欺。故老咸云“数十年未有也”

至乃妻 不易衣裳,及还都,并供之母振遗亲属。虽累载所蓄,一朝随 尽,缅私室常阏然如贫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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