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必败散。其六,去年十一月二十日夜,有流星赤如火,从东北向西南,落贼 帅卢明月营,破其橦车。其七,十二月十五日夜,通汉镇北有赤气互北方,突厥将 亡之应也。依勘《城录》,河南、洛阳并当甲子,与乾元初九爻及上元甲子符合。 此是福地,永无所虑。旋观往政,侧闻前古,彼则异时间出,今则一朝总萃。岂非 天赞有道,助歼凶孽?方清九夷于东濊,沉五狄于北溟,告成岱岳,无为汾水。
书奏,帝大悦,超拜秘书令。亲待逾昵,每欲征讨,充皆预知之,乃假托星象, 奖成帝意,在位者皆切患之。宇文化及弑逆之际,并诛充。
李雄,勃海蓚人也。父棠,名列《诚义传》。雄少慷慨,有壮志。弱冠,从周 武帝平齐,以功授帅都督。隋文帝作相,从韦孝宽破尉迟迥,拜上开府,赐爵建昌 县公。伐陈之后,以功进位大将军。历郴江二州刺史,并有能名。后坐事免。汉王 谅之反,炀帝将发幽州兵讨之。时窦抗为幽州总管,帝恐其贰,问可任者于杨素。 素遂进雄,授上大将军,拜廉州刺史。驰至幽州,止传舍,召募得千余人。抗恃素 贵,不时相见。雄遣人谕之,后二日,抗从铁骑二千来诣雄所。雄伏甲禽抗,悉发 幽州兵步骑三万,自井陉讨谅。迁幽州总管。寻征拜户部尚书。雄明辩有器干,帝 甚任之。新罗尝遣使朝贡,雄至朝堂与语,因问其冠制所由。其使者曰:“古弁遗 象,安有大国君子不识?”雄因曰:“中国无礼,求诸四夷。”使者曰:“自至已 来,此言外未见无礼。”宪司以雄失辞,奏劾其事,竟坐免。俄而复职。从幸江都, 帝以仗卫不整,顾雄部伍之。雄立指麾,六军肃然。帝大悦曰:“公真武侯才也。” 寻转右候卫大将军。复坐事除名。辽东之役,帝令从军自效,因从来护兒自东莱将 指沧海。会杨玄感反于黎阳,帝疑之,诏锁雄送行在所。雄杀使亡归玄感,玄感每 与计焉。及玄感败,伏诛,籍没其家。
论曰:隋文肇基王业,刘昉实启其谋,于时当轴执钧,物无异论。不能忘身急 病,以义断恩,方乃虑难求全,偷安怀禄。其在周也,靡忠贞之节;其奉隋也,愧 竭命之诚。非义掩其前功,蓄怨兴其后衅,而望不陷刑辟,保贵全生,难矣。柳裘、 皇甫绩,因人成事,好乱乐祸,大运光启,并参枢要。斯固在人欲其悦己,在我欲 其骂人,理自然也。晏婴有言曰:“一心可以事百君,百心不可以事一君。”于昉 等见之矣。郭衍,文皇缔构之始,当爪牙之寄;炀帝经纶之际,参心膂之谋。而如 脂如韦,以水济水,君所谓可,亦曰可焉,君所谓不,亦曰不焉,功虽居多,名不 见重。然则立身行道,可不慎欤!语曰:“无为权首,将受其咎。”又曰:“无始 祸,无兆乱。”夫忠为令德,施非其人尚或不可,况托足邪径,又不得其人者欤! 张衡夺宗之计,实兆其谋,夫动不以顺,能无及于此也?杨汪以学业自许,其终不 令,惜乎!裴蕴素怀奸险,巧于附会,作威作福,唯利是视,灭亡之祸,其可免乎! 袁充少在江东,初以警悟见许,委质隋氏,更以玄象自矜,要求时幸,干进附入, 变动星占,谬增晷景,厚诬天道,乱常侮众。刑兹勿舍,其在斯乎!李雄斯言为玷, 取讥夷翟,以乱从乱,何救诛夷。
部分译文
刘昉,博陵望都人。父亲刘孟良,仕于魏,官至大司农卿。后来跟随周武帝入关中,任梁州刺史。
刘昉轻浮狡黠,多有奸计。周武帝时,刘昉因是功臣之子,入宫侍奉皇太子。周宣帝继位,刘昉因奸邪之技受到宣帝的亲昵,出入宫廷,宠幸冠于当时。官任小御正,与御正中大夫颜之仪一同受到宣帝的亲昵宠信。宣帝病重,召刘昉和颜之仪一起进入卧室,嘱咐后事。宣帝声哑,不能再说话。刘昉见静帝幼小,又一直称奇隋文帝。当时,隋文帝因为是皇后之父的缘故,名重于天下。刘昉就和郑译谋划,引荐隋文帝辅佐朝政。文帝坚决推让,不敢担当。刘昉说:“公若是干的话,就应该尽快干。如果不干,我自己干。”文帝于是听从刘昉的建议。文帝任丞相,以刘昉为司马。当时,宣帝的弟弟汉王宇文赞住在宫禁中,常常与文帝同帐而坐。刘昉把打扮美丽的妓女进奉给宇文赞,宇文赞非常高兴。刘昉于是对宇文赞说:“大王是先帝的弟弟,时人一致敬仰。宣帝的孺子幼小,怎么能够担当大事!如今先帝刚刚驾崩,众人的情绪尚未稳定,大王姑且回住宅,等到事情安定之后,入朝为天子。这是万全之计。”宇文赞当时尚未成年,见识平庸低下,认为确实是这样,就听从了刘昉的话。文帝认为刘昉有拥立皇帝之功,授官上大将军,封爵黄国公,和沛国公郑译都是文帝的心腹。二人前前后后得到的赏赐的数目极大,出入有甲士随身卫护,朝野人士都瞩目于二人,称为黄、沛。当时的人说:“刘昉在前牵扯,郑译在后推助。”
刘昉自恃功劳,有骄傲之色。然而性情粗犷疏简,沉溺于财物私利,富商大贾早早晚晚不绝于门。这个时候,尉迟迥起兵作乱,文帝令韦孝宽率兵讨伐。大军到了武陟,诸将不和。文帝想派刘昉或郑译前往监军,于是就对二人说:“一定要有心腹之人统率大军,你们二人谁去?”刘昉以不曾做过将领推辞,郑译则因母亲年老推辞,文帝不高兴。高赹请求前往,文帝就派遣高赹为监军。因此,刘昉所受到的恩宠礼遇逐渐减少。王谦、司马消难相继告反,文帝甚为忧虑,废寝忘食。刘昉优游自得,纵酒为乐,不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职责上,丞相府的许多事情都荒废了。文帝甚为怨恨,以高赹代替刘昉为丞相府司马。这以后,刘昉更遭疏远猜忌。文帝受禅,刘昉晋升为柱国,改封舒国公,闲居无事,再也不得任用。刘昉自认为是辅助文帝受命的元老功臣,中途被文帝疏远,自己甚感不安。后来逢上京师饥谨,文帝命令禁止饮酒。刘昉让姬妾租赁房屋,站在酒店里卖酒。治书侍御史梁毗弹劾刘昉,文帝诏令不加追究。刘昉郁郁不乐,很不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