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将作王堪,并诏令中使调集工匠修葺。韦温上疏道:“臣闻官吏各尽其职,国家因此太平;国事遵循正道,朝廷因此有威信。设制度,立官署,行事依典章,治国有经费,而头等大事则是祭祀宗庙。臣俯首认为,太庙理当修葺,诏下一月有余,主管官员懈怠不办,朝廷不曾予以警告。应当罢黜简慢的官员,以惩罚其渎职之罪,挑选足以信任的人,责成他完成圆满修缮的任务。这样才算是国事归于正道,官吏各尽其职,而圣心不用劳苦,百官无人懈怠。现在简慢的官员不守其职,只处以罚俸钱,宗庙急切之事,却委托内臣。这样便是允许百官公然弃职,认为宗庙之大事不过属于陛下的私事,群官及府署,便如同遭委弃。这就是臣私下为圣朝惋惜的原因啊。事关宗庙,史书皆有记载,随意违背典章的事,不可轻率为之。伏乞陛下再降诏书,委托主管官员经营修缮之事,则制度不乱,官员职守和国家事务都上了正轨。”皇上便罢止内使修缮太庙一事。
群臣进献皇帝尊号,韦温上疏道:“德行如三皇只称皇,功劳如五帝只称帝。徽号之由来,本是古代圣王之末流小事。今年三川闹水灾,江淮因旱歉收,恐怕不是崇奉修饰徽号的时候吧。”皇上深表赞同,事便罢止。改韦温为侍御史。
李德裕为宰相,韦温升为礼部员外郎。有人将韦温受牛僧孺器重之事告诉李德裕,李德裕道:“此人坚正不偏颇,君子啊。”郑注为凤翔节度使,自知为人所不齿,寻求德高望重人家的子弟做幕僚,请求韦温为副使。有人认为于理不可拒绝,拒绝则生祸患。韦温道:“选择灾祸不如避重就轻。拒绝至多贬谪远郡,服从会有不测之祸。”后郑注被诛,韦温转任考功员外郎。不久知制诰,召入翰林为学士。因其父当年在宫禁内任职,忧惧成病,遗训不让韦温居宫内官职,故韦温恳切推辞不受。
不久兼任太子侍读,每日清晨至少阳院,午时见庄恪太子。韦温道:“殿下正值盛年,应早起,学周文王为太子鸡鸣时便至西宫问安。”太子年幼,不能依照他的话去做。于是韦温称病,皇上不悦,改授他太常少卿。没多久,拜给事中。王晏平镇守灵武,克扣军士粮饷,贪赃之罪被揭发,皇上因其父王智兴的缘故,免其死罪,贬官。韦温三次封书上奏,文宗深为褒奖。庄恪太子获罪,皇上召集百官告知,韦温道:“太子年幼,陛下不早些训诫他,到这地步不只是太子的过错。”升尚书右丞。
吏部员外郎张文规之父张弘靖,长庆初在幽州被朱克融囚禁,张文规不时前往探望,朝官舆论喧然以为此举有罪。韦温身居主管职位,首先弹劾此事,结果张文规出任安州刺史。盐铁判官姚勖掌管河阴院,曾昭雪冤狱,盐铁使崔珙奏请予以酬奖,于是诏令姚勖权知职方员外郎。诏书发出,令姚勖上京入尚书省,韦温启奏道:“国朝以来,郎官最须精选,不可用作对于有才能的官吏的赏赐。”皇上令中使宣谕,说姚勖善于做官,姑且放入尚书省。韦温固执不奉诏命,于是改授姚勖检校礼部郎中。次日,皇上对杨嗣复道:“韦温不放姚勖入省,有典章依据吗?”杨嗣复回答道:“韦温志在选拔德高望重的清流之士。然而姚勖作为士大夫品行无任何污点,又是梁公元崇之孙,在殿中省判盐铁案,陛下奖励他,是应该的。假若一个人有做官的才干,而不让他入清流,那谁还愿替陛下承担烦琐艰巨的事务呢?这是衰微之晋国的风气呀。”皇上素来器重韦温,亦不强迫他改变意志,命他出任陕虢观察使。
武宗即位,李德裕执政,召韦温入朝拜吏部侍郎,欲推荐他做宰相。这时李汉因在家中行为不慎,贬为汾州司马,韦温从容禀告李德裕道:“李汉不为相公所了解,昨日因不孝之罪被黜免,乞请审察讯问。”李德裕问:“你同他有亲戚之情吗?”韦温答道:“虽非十分亲密,也是久已相知了。”李德裕听了不高兴。过了不久,命韦温出任宣歙观察使,征聘郑处诲为观察判官。李德裕越发不高兴。池州人控告都守,韦温审讯未见证据,将告状人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