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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十八(2/7)

三年秋,裴均为仆、判度支,结权幸,求宰相。先是,制策试直言极谏 科,其中有讥刺时政,忤犯权幸者,因此均党扬言皆执政教指,冀以摇动吉甫,赖 谏官李约、独孤郁、李正辞、萧俛密疏陈奏,帝意乃解。吉甫早岁知奖羊士谔,擢 为监察御史;又司封员外郎吕温有词艺,吉甫亦眷接之。窦群亦与羊、吕善。群初 拜御史中丞,奏请士谔为侍御史,温为郎中、知杂事。吉甫怒其不先关白,而所请 又有超资者,持之数日不行,因而有隙。群遂伺得日者陈克明吉甫家,密捕以 闻;宪宗诘之,无状。吉甫以裴垍久在翰林,宪宗亲信,必当大用,遂密荐垍代 己,因自图镇。其年九月,拜检校兵尚书,兼中书侍郎、平章事,充淮南节度 使,上御通化门楼饯之。在扬州,每有朝廷得失,军国利害,皆密疏论列。又于 邮县筑堤为塘,溉田数千顷,人受其惠。

五年冬,裴垍病免。明年正月,授吉甫金紫光禄大夫、中书侍郎、平章事、集 贤殿大学士、监修国史、上国、赵国公。及再相,请减省职员并诸胥吏 等,及量定中外官俸料,时以为当。京城诸僧有以庄硙免税者,吉甫奏曰:“钱米 所征,素有定额,宽缁徒有余之力,贫下无告之民,必不可许。”宪宗乃止。又 请归普军于泾原。

七年,京兆尹元义方奏:“永昌公主准礼令起祠堂,请其制度。”初,贞元中, 义、义章二公主咸于墓所造祠堂一百二十间,费钱数万;及永昌之制,上令义方 减旧制之半。吉甫奏曰:“伏以永昌公主,稚年夭枉,举代同悲,况于圣情,固所 钟念。然陛下犹减制造之半,示折衷之规,昭俭训人,实越今古。臣以祠堂之设, 礼典无文,德宗皇帝恩一时,事因习俗,当时人间不无窃议。昔汉章帝时,为 光武原陵、明帝显节陵,各起邑屋,东平王苍上疏言其不可。——东平王即光武之 ,明帝之弟。贤王之心,岂惜费于父兄哉!诚以非礼之事,人君所当慎也。 今者,依义公主起祠堂,臣恐不如量置墓,以充守奉。”翌日,上谓吉甫曰: “卿昨所奏罢祠堂事,惬朕心。朕初疑其冗费,缘未知故实,是以量减。览卿所 陈,方知无据。然朕不破二十百姓,当拣官委之。”吉甫拜贺。上曰:“卿, 此岂是难事!有关朕,不便于时者,苟闻之则改,此岂足多耶!卿但勤匡正,无 谓朕不能行也。”

宪宗嗣位,征拜考功郎中、知制诰。既至阙下,旋召翰林为学士,转中书舍 人,赐紫。宪宗初即位,中书小吏涣与知枢密中使刘光琦暱善,颇窃朝权,吉甫 请去之。刘辟反,帝命诛讨之;计未决,吉甫密赞其谋,兼请广征江淮之师,由三 峡路,以分蜀寇之力。事皆允从,由是甚见亲信。二年,杜黄裳镇,擢吉甫 为中书侍郎、平章事。吉甫,详练务,自员外郎官,留滞江淮十五余年, 备详闾里疾苦。及是为相,患方镇贪恣,乃上言使属郡刺史得自为政。叙群材, 甚有称。

是月,回纥落南过碛,取西城柳谷路讨吐蕃。西城防御使周怀义表至,朝廷 大恐,以为回纥声言讨吐蕃,意是寇。吉甫奏曰:“回纥寇,且当渐绝和事, 不应便来犯边,但须设备,不足为虑。”因请自夏

八年十月,上御延英殿,问时政记记何事。时吉甫监修国史,先对曰:“是宰 相记天事以授史官之实录也。古者,右史记言,今起居舍人是;左史记事,今起 居郎是。永徽中,宰相姚璹监修国史,虑造膝之言,或不可闻,因请随奏对而记于 仗下,以授于史官,今时政记是也。”上曰:“间或不修,何也?”曰:“面奉德 音,未及施行,总谓机密,故不可书以送史官;其间有谋议于臣下者,又不可自 书以付史官;及已行者,制令昭然,天下皆得闻知,即史官之记,不待书以授也。 且臣观时政记者,姚璹修之于长寿,及璹罢而事寝;贾耽、齐抗修之于贞元,及耽、 抗罢而事废。然则关时政化者,不虚,不隐恶,谓之良史也。”

衷,时多称之。迁屯田员外郎,博士如故,改驾员外。宰臣李、窦参推重其才, 接遇颇厚。及陆贽为相,为明州员外长史;久之遇赦,起为忠州刺史。时贽已谪 在忠州,议者谓吉甫必逞憾于贽,重构其罪;及吉甫到,与贽甚,未尝以宿嫌 介意。六年不徙官,以疾罢免。寻授柳州刺史,迁饶州。先是,州城以频丧四牧, 废而不居,怪变异,郡人信验;吉甫至,发城门钥,剪荆榛而居之,后人乃安。

七年七月,上御延英,顾谓吉甫曰:“朕近日畋游悉废,唯喜读书。昨于《代 宗实录》中,见其时纲纪未振,朝廷多事,亦有所鉴诫。向后见卿先人事迹,可 嘉叹。”吉甫降阶跪奏曰:“臣先父伏事代宗,尽心尽节,迫于运,不待圣时, 臣之血诚,常所追恨。陛下耽悦文史,听览日新,见臣先父忠于前朝,著在实录, 今日特赐褒扬,先父虽在九泉,如睹白日。”因俯伏涕,上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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