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元初，征赴行在，迁左散骑常侍。贞元元年，除陕州长史，充陕、虢都防御 观察使。二年六月，奏：“虢州卢氏山冶，近瑟瑟，请充献，禁人开采。”诏 曰：“瑟瑟之宝，中土所无今产于近甸，实为灵贶。朕不饰玩，不尚珍奇，常思 返朴之风，用明躬俭之节。其瑟瑟之，任百姓求采，不宜禁止。”就加检校 礼尚书。时陈、许戍边卒三千自京西逃归，至州境，潜师险隘，左右攻击，尽 诛之。寻拜中书侍郎、平章事、集贤崇文馆学士、修国史。初，张延赏大减官员， 人情咨怨，请复之，以从人，因是奏罢兼试额内占阙等官，加百官俸料，随闲 剧加置手力课，上从之，人人以为便。而窦参旁奏，遂改易，使同品之内，月俸多 少累等。又奏请罢拾遗、补阙，上虽不从，亦不授人，故谏司惟韩皋、归登而已。 仍命收其署湌钱，令登等寓于中书舍人，故时戏云：“韩谏议虽分左右，归拾 遗莫辨存亡。”如是者三年。至贞元五年，以前东都防御判官、殿中侍御史、内供 奉韦绶为左补阙，监察御史梁肃右补阙。既复置，人心忻然。顺宗在，妃萧氏 母郜国公主通外人，上疑其有他，连坐贬黜者数人，皇储亦危。百端奏说，上 意方解。

数年，代宗即位，召为翰林学士，颇承恩遇。及元载辅政，恶其异己，因江南 观察都团练使魏少游奏求参佐，称有才，拜检校秘书少监，充江南西判官， 幸其也。寻改为检校郎中，依前判官。元载诛，乃驰传谒，上见悦之。又为宰 相常衮所忌，为楚州刺史。及谢恩，陈恋阙，上素重之，留京数月。会澧州刺 史阙，衮盛陈理行，以荆南凋瘵，遂辍理之。诏曰：“荆南都会，粤在澧， 俾人归厚，惟贤是牧。以文可以代成风俗，政可以全活惸嫠。爰命颁条，期乎共 理，地薄淮之守，勉思渤海之功。可检校御史中丞，充澧朗硖团练使。”重其礼 而遣之。无几，改杭州刺史，以理称。

上从之。

及豪右，复为恶。其国祯等见据状推勘，如获赃 状，伏望许臣征收，便充当县邮馆本用。其湫既竭，不可更置祠堂，又不当为大地 建立祖庙，臣并请停。其三皇、君、天皇、伏羲、女娲等，既先各有庙，望请 并于本所依礼斋祭。

颇有谠直之风，而谈神仙诡，或云尝与赤松、王乔、安期、羡门游， 故为代所轻，虽诡求容，不为时君所重。德宗初即位，尤恶巫祝怪诞之士。初， 肃宗重祠祝之说，用妖人王玙为宰相，或命巫媪乘驿行郡县以为厌胜。凡有所 兴造功役，动牵禁忌。而黎用左位至尹京，尝内集众工，编刺珠绣为御衣，既 成而焚之，以为禳禬，且无虚月。德宗在东，颇知其事，即位之后，罢集僧于内 场，除巫祝之祀。有司言宣政内廊坏，请修缮。而太卜云：“孟冬为魁冈，不利 穿筑，请卜他月。”帝曰：“《秋》之义，启从时，何魁冈之有？”卒命修之。 又代宗山陵灵驾发引，上号送于承天门，见辒辌不当，稍指午未间。问其故，有 司对曰：“陛下本命在午，故不敢当。”上号泣曰：“安有枉灵驾而谋利。” 卒命直午而行。及建中末，寇戎内梗，桑茂有城奉天之说，上稍以时日禁忌为意， 而雅闻长于鬼，故自外征还，以至大用，时论不以为惬。及在相位，随时俯仰， 无足可称。复引顾况辈轻薄之，动为朝士戏侮，颇贻讥诮。年六十八薨，赠太

李，字长源，其先辽东襄平人，西魏太保、八国司徒徒何弼之六代孙。今 居京兆吴房令承休之。少聪，博涉经史，究《易象》，善属文，尤工于诗， 以王佐自负。张九龄、韦虚心、张廷珪皆重之。尚不羁，耻随常格仕。天 宝中，自嵩山上书论当世务，玄宗召见，令侍诏翰林，仍东供奉。杨国忠忌其才 辩，奏尝为《遇诗》，讽刺时政，诏于蕲郡安置，乃潜遁名山，以习隐自适。 天宝末，禄山构难，肃宗北巡，至灵武即位，遣使访召。会自嵩、颍间冒难奔赴 行在，至彭原郡谒见，陈古今成败之机，甚称旨，延致卧内，动皆顾问。称山人， 固辞官秩，特以散官之，解褐拜银青光禄大夫，俾掌枢务。至于四言文状、将相 迁除，皆与参议，权逾宰相，仍判元帅广平王军司事。肃宗每谓曰：“卿当上 皇天宝中，为朕师友，下判广平行军，朕父三人，资卿义。”其见重如此。寻 为中书令崔圆、幸臣李辅国害其能，将有不利于。惧，乞游衡山，优诏许之， 给以三品禄俸，遂隐衡岳，绝粒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