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 尊主卑臣之礼!”滉感悟愧悔,为霁威焉。及白志贞除浙西观察使,浑奏曰:“志 贞一末吏憸人,纵称廉谨,不当顿居重职。”适遇浑以疾称告,即日诏下。疾间, 因乞骸骨,优诏不许。其判门下,主吏白当过官,浑愀然曰:“列官分职,复更挠 之,非礼法也。千里辞家,以干微禄,邑主辞办,岂虑无能,矧旌善进贤,事不在 此。”故其年注拟,无退量者。
及浑瑊与吐蕃会盟之日,上御便殿谓宰相曰:“和戎息师,国之大计,今日将 士与卿同欢。”马燧前贺曰:今之一盟,百年内更无蕃寇。”浑曰:“五帝无诰誓 之盟,皆在季末。今盛明之代,岂又行于夷狄!人面兽心,难以信结,今日盟约, 臣窃忧之。”李晟继言曰:“臣生长边城,知蕃戎心,今日之事,诚如浑言。”上 变色曰:“柳浑书生,未达边事;大臣智略,果亦有斯言乎!”皆顿首俯伏,遽令 归中书。其夜三更,邠宁节度韩游瑰飞驿叩苑门,奏盟会不成,将校覆没,兵临近 镇,上惊叹,即递其表以示浑。诘旦,临轩慰勉浑曰:“卿文儒之士,而万里知军 戎之情。”自此骤加礼异。时张延赏与浑同列,延赏怙权矜己,而嫉浑守正,俾其 所厚谓浑曰:“相公旧德,但节言于庙堂,则重位可久。”浑曰:“为吾谢张相 公,柳浑头可断,而舌不可禁也。”自是为其所挤,寻除常侍,罢知政事。贞元五 年二月,以疾终,年七十五。有文集十卷。
浑母兄识,,笃意文章,有重名于开元、天宝间,与萧颖士、元德秀、刘迅相 亚。其练理创端往往诣极,当时作者,咸伏其简拔,而趣尚辨博。浑亦善为文,然 趋时向功,非沉思之所及。浑警辩,好谐谑放达,与人交,豁然无隐。性节俭,不 治产业,官至丞相,假宅而居。罢相数日,则命亲族寻胜,宴醉方归,陶陶然忘其 黜免。时李勉、卢翰皆退罢居第,相谓曰:“吾辈方柳宜城,悉为拘俗之人也。”
史臣曰:张镒、萧复、柳浑,节行才能訏谟亮直,皆足相明主,平泰阶,而卢 杞忌之于前,延赏排之于后,管仲有言:“任君子,使小人间之,害霸也。”德宗 黜贤相,位奸臣,致硃泚、怀光之乱,是失其人也,岂尤其时哉!河清殁于王事, 乃显忠贞;从一举自奸人,固宜循默。
赞曰:得人则兴,失人则亡。镒、复、浑去,宗社其殃。
部分译文
柳浑的字叫夷旷,是襄州人,他的祖先从河东搬来这里。他的六代祖柳忄炎,是梁朝的仆射。柳浑年少时成了孤儿,他的父亲是柳庆休,官当到渤海县县丞,柳浑安于贫穷立志求学。天宝初年,他考中了进士,被任命为单父县县尉。至德年间,他任江南西道采访使皇甫亻先的判官,多次升官后任衢州司马。他还没到任,又被任命为监察御史。御史台是执行法规的部门,行动都受规矩礼仪限制,柳浑生性放纵旷达,不大检点注意,上司拘泥规定,讨厌他的放纵。柳浑不高兴,请求到京城外任职,当权的人爱惜他的才干,任命他任左补阙。第二年,升任殿中侍御史,知江南西道租庸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