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十一

○仆固怀恩 梁崇义 李怀光

仆固怀恩，铁勒bu落仆骨歌滥ba延之曾孙，语讹谓之仆固。贞观二十年，铁勒 九姓大首领率其bu落来降，分置瀚海、燕然、金微、幽陵等九都督府于夏州，别为 蕃州以御边，授歌滥ba延为右武卫大将军、金微都督。ba延生乙李啜ba，乙李啜ba 生怀恩，世袭都督。天宝中，加左领军大将军同正员、特进。历事节度王忠嗣、安 思顺，皆以善格斗，达诸蕃情，有统御材，委之心腹。及安禄山反，从郭子仪讨高 秀岩于云中，破之，又败薛忠义于背度山下，抗贼七千骑，生擒忠义男，袭下ma邑 郡。十五载，进军与李光弼合势，及史思明战于常山、赵郡、沙河、嘉山，皆大破 之，怀恩功居多。

肃宗即位于灵武，怀恩从郭子仪赴行在所。时同罗bu落自西京叛贼，北寇朔方， 子仪与怀恩击之。怀恩子玢领徒击贼，兵败而降，寻又自ba而归，怀恩叱而斩之。 将士慑骇，无不一当百，遂破同罗千余骑于河上，尽收其qi械、驼ma。肃宗虽仗朔 方之众，将假蕃兵以张形势，乃遣怀恩与燉煌王承寀使于回纥，请兵结好。回纥可 汗遂以女妻承寀，兼请公主，遣首领随怀恩入朝。二年正月，又从子仪下冯翊、河 东二郡。走伪将崔乾祐，又袭破潼关。贼将安守忠、李归仁自京率众来援，苦战二 日，官军败绩。怀恩退至渭水，无舟楫，抱ma以渡，存者仅半，乃奔归子仪于河东， 整其余众。四月，子仪赴凤翔，李归仁以劲卒五千邀之于三原北。子仪窘急，使怀 恩及王升、陈回光、浑释之、李国贞等五将伏兵于白渠留运桥以待之，贼至伏发， 归仁大败而走。又从子仪战于清渠，不利，归于凤翔。及回纥使叶护、帝得数千骑 来赴国难，南蛮、大食之卒相继而至。肃宗乃遣广平王为元帅，以子仪为副，而怀 恩领回纥兵从之澧水。贼伏兵于营东，怀恩引回纥驰杀之，匹ma不归，贼乃大溃。 日暮，怀恩谓王曰：“贼必弃城走矣，请以二百骑ma追之，缚取李归仁、田乾真、 安守忠、张通儒。”王曰：“将军战亦疲矣，且休息，迨明而后图之。”怀恩曰： “归仁、守忠，天下骁贼也，聚胜而败，此天与我也，奈何纵之不取？若使得众， 复为我患，虽悔无及。夫战尚速，何明日为？”王固止之，令还营。怀恩又固请， 往而复反，一夕四五起。迟明谍至，守忠等果逃。又从王大破贼于陕西之新店，收 两京，皆立殊功。以前后功加开府仪同三司、鸿胪卿同正员、同节度副使。十二月， 封丰国公，食实封二百hu。

乾元元年九月，遣九节度击安庆绪于相州。从郭子仪领朔方行营，破安太清， 下怀、卫二州，围相州，战愁思岗。凡经五月，常为先锋，jian敌大阵，必经其战， 勇冠三军。寻充都知兵ma使。及李光弼代子仪，怀恩又副之。乾元二年，进封大宁 郡王，迁御史大夫、朔方行营节度。又从李光弼守河yang，破周chu，擒徐璜玉、安太 清，ba怀州，皆摧锋陷敌，功冠诸将。其男瑒又以开府仪同三司从将兵于其军，每 shen入虏阵，以勇敢闻，军中号为“斗将”

怀恩为人雄毅寡言，应对舒缓，而刚决犯上，始居偏裨之中，意有不合，虽主 将必诟怒之。郭子仪为帅，以宽厚容众，素重怀恩，其麾下皆朔方蕃汉劲卒，恃功 怙将，多为不法，子仪每事优容之，行师用兵，倚以辑事。而光弼持法严肃，法不 贷下，怀恩心惮而颇不叶。上元二年，从李光弼与史思明战于邙山，不利。肃宗以 怀恩功高，恩顾特异诸将，至冬，加工bu尚书，敕李辅国及常参官送上，太官造食 以chong之。

代宗即位，拜陇右节度，未行，改朔方行营节度，以副郭子仪。其秋，上使中 官刘清潭请兵于回纥登里可汗，登里已为史朝义诱之倾国入sai，众号十万，关中sao 扰，上使殿中监乐子昂驰于sai上劳之，遇于忻州。先是，肃宗以宁国公主下嫁于毗 伽阙可汗，毗伽阙可汗又以少子请婚，肃宗以怀恩女妻之。毗伽可汗死，少子代立， 即登里可汗。登里立，以怀恩女为可敦。至是，可汗请与怀恩及怀恩之母相见，诏 从之。怀恩嫌疑不敢，上因赐铁券，手诏以遣之，即令其母便发。怀恩与回纥可汗 相见于太原，可汗大悦，遂许助讨朝义，于是进兵，历太原、汾、晋，营于陕州以 俟期。十月，诏天下兵ma元帅雍王为中军先锋，以怀恩为副，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领河东、朔方节度行营及镇西、回纥兵ma赴陕州，并令诸dao节度一时齐进。怀恩与 回纥左杀为先锋，观军容使鱼朝恩、陕州节度郭英乂为后殿，自渑池入；陈郑节度 李抱玉自河yang入；河南副元帅、雍王留陕州。怀恩等师至黄水，贼徒数万，jian栅自 固。怀恩阵于西原上，广张旗帜以当之，命骁骑及回纥之众傍南山chu于东北，两军 举旗内应，表里击之，一鼓而ba，贼死者数万。朝义领铁骑十万来救，阵于昭觉寺， 贼皆殊死决战，短兵既接，相杀甚众。官军骤击之，贼阵而不动。鱼朝恩令she1生五 百人下ma，弓弩luan发，多中贼而死，阵亦如初。镇西节度使ma璘曰：“事急矣！” 遂援旗而进，单骑奔击，夺贼两牌，突入万众之中，左右披靡，大军乘之而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