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谨案《易》《系辞》称:“庖羲氏没,神农氏作,日中为市,致天下之人, 聚天下之货,易而退,各得其所。”《班志》亦云:“财者,帝王聚人守位,养 成群生,奉顺天德,理国安人之本也。仕农工商,四人有业。学以居位曰仕,辟士
谷曰农,作巧成
曰工,通财鬻货曰商。圣王量能授事,四人陈力受职。”然则 四人各业久矣。今复安得动而摇之!萧何云:“人情一定,不可复动。”班固又云: 曹参相齐,齐国安集,大称贤相。参去,属其后相曰:“以齐狱市为寄,慎勿扰也。” 后相曰:“理无大于此者乎?”参曰:“不然。夫狱市者,所以并容也,今若扰之,
人安所容乎?吾是以先之。”夫狱市,兼受善恶。若穷极,
人无所容窜;
人 无所容窜,久且为
。秦人极刑而天下叛,孝武峻法而刑狱繁,此其效也。老
曰: “我无为而人自化,我好静而人自正。”参
以
化其本,不
扰其末。臣知其不 可者二也。
睿宗即位,为怀州刺史,寻以年老致仕。初,中宗崩,峤密表请
置相王诸
,勿令在京。及玄宗践祚,
内获其表,以示侍臣。或请诛之,中书令张说曰: “峤虽不辩逆顺,然亦为当时之谋,吠非其主,不可追讨其罪。”上从其言,乃下 制曰:“事君之节,危而不变,为臣则忠,贰乃无赦。特
、赵国公李峤,往缘宗、 韦弑逆,朕恭行戡定,揖让之际,天命有归,峤有窥觎,不知逆顺,状陈诡计,朕 亲览焉。以其早负辞学,累居台辅,妨而莫言,,特掩其恶。今忠邪既辨,
惟 新,赏罚倘乖,下人安劝?虽经赦令,犹宜放斥,矜其老疾,俾遂余生,宜听随
虔州刺史暢赴任。”寻起为卢州别驾而卒。有文集五十卷。
四海之广,九州之杂。关必据险路,市必凭要津。若乃富商大贾,豪宗恶少, 轻死重义,结党连群,喑鸣则弯弓,睚眦则剑。小有失意,且犹如此,一旦变法, 定是相惊。乘兹困穷,或致
动,便恐南走越,北走胡,非唯
逆齐人,亦自搅
殊俗。又如边徼之地,寇贼为邻,兴胡之旅,岁月相继,倘同科赋,致有猜疑,一 从散亡,何以制禁?求利虽切,为害方
。而有司上言,不识大
,徒
益帑藏, 助军国,殊不知军国益扰,帑藏逾空。臣知其不可者三也。
五帝之初,不可详已;三王之后,厥有著云;秦、汉相承,典章大备至如关市 之税,史籍有文。秦政以雄图武力,舍之而
崔,齐州全节人。初,应八科举擢第。累补
门丞,兼直崇文馆学士。中宗 在
,制
为侍读,兼侍属文,东朝表疏,多成其手。圣历中,则天幸嵩岳,见
所撰《启母庙碑》,
加叹
,及封禅毕,乃命
撰朝观碑文。自魏州司功参军 擢授著作佐郎,寻转右史。圣历二年,除著作郎,仍兼右史内供奉。四年,迁凤阁 舍人。久视元年,坐忤张昌宗意,左授婺州长史。顷之,昌宗怒解,又请召为
官 郎中,知制诰事。长安二年,再迁凤阁舍人。三年,兼修国史。时有司表税关市,
以为不可,上疏谏曰:
往古之时,淳朴未散,公田籍而不税,关防讥而不征。中代已来,浇风骤, 桑麻疲弊,稼穑辛勤,于是各徇通财,争趋作巧,求径捷之
速,忘岁计之无余。 遂使田莱日荒,仓廪不积,蚕织休废。弊缊阙如,饥寒猥臻,
离斯起。先王惩其 若此,所以变古随时,依本者恆科,占末者增税。夫关市之税者,谓市及国门,关 门者也,唯敛
之商贾,不税来往之行人。今若不论商人,通取诸
,事不师古, 法乃任情。悠悠末代,于何瞻仰;济济盛朝,自取嗤笑。虽
宪章姬典,乃是违背 《周官》。臣知其不可者一也。
时,志
曲行私惠。冀得复居相位奏置员外官数千人。 至是官僚倍多,府库减耗,乃抗表引咎辞职,并陈利害十余事。中宗以峤昌言时政 之失,辄请罢免,手制
谕而不允,寻令复居旧职。三年,又加修文馆大学士,监 修国史,封赵国公。景龙三年,罢中书令,以特
守兵
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
伏见有司税关市事条,不限工商,但是行人尽税者,臣谨《周礼》九赋,其 七日“关市之赋”窃惟市纵繁巧,关通末游,
令此徒止抑,所以咸增赋税。臣 谨商度今古,料量家国,窃将为不可税。谨件事迹如左,伏惟圣旨择焉。
孟轲又云:“古之为关也,将以御暴;今之为关也,将以为暴。”今行者皆税, 本末同。且如天下诸津,舟航所聚,旁通
、汉,前指闽、越,七泽十薮,三江 五湖,控引河洛,兼包淮海。弘舸
舰,千轴万艘,
贸往还,昧旦永日。今若江 津河
,置铺纳税,纳税则检覆,检覆则迟留。此津才过,彼铺复止,非唯国家税 钱,更遭主司僦赂。船有大小,载有少多,量
而税,
途淹久。统论一日之中, 未过十分之一,因此壅滞,必致吁嗟。一朝失利,则万商废业,万商废业,则人不 聊生。其间或有轻訬任侠之徒,斩龙刺蛟之党,鄱
暴谑之客,富平悍壮之夫,居 则藏镪,
便竦剑。加之以重税,因之以威胁,一旦兽穷则搏,鸟穷则攫,执事者 复何以安之哉?臣知其不可者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