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威凤，憩翮朝。晨游紫雾，夕饮玄霜。资长风以举翰，戾天衢而远翔。 西翥则烟氛闭，东飞则日月腾光。化垂鹏于北裔，驯群鸟于南荒。殄世而方降， 应明时而自彰。俯翼云路，归功本树。仰乔枝而见猜，俯修条而抱蠹。同林之侣俱 嫉，共之俦并忤。无恆山之义情，有炎洲之凶度。若巢苇而居安，独怀危而履惧。 鸱鸮啸乎侧叶，燕雀喧乎下枝。惭己陋之至鄙，害他贤之独奇。或聚咮而击，乍 分罗而见羁。戢凌云之逸羽，韬伟世之清仪。遂乃蓄情宵影，结志晨晖，霜残绮翼， 红衣。嗟忧患之易结，叹矰缴之难违。期毕命于一死，本无情于再飞。幸

履行，贞观初历祠郎中。丁母忧，哀悴逾礼。太宗遣使谕之曰：“孝之 ，毁不灭。汝宜，不得过礼。”服阕，累迁州刺史。尚太宗女东公主， 拜驸都尉。十九年，除侍郎，加银青光禄大夫。无几，遭父艰，居丧复以孝 闻，太宗手诏敦喻曰：“古人立孝，毁不灭。闻卿绝粒，殊乖大，幸抑摧裂之 情，割伤生之累。”俄起为卫尉卿，加金紫光禄大夫，袭爵申国公。永徽元年， 拜尚书、检校太詹事、太常卿。显庆元年，为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先是， 士廉居此职，颇著能名。至是，履行继之，亦有善政，大为人吏所称。三年，坐与 长孙无忌亲累，左授洪州都督，转永州刺史，卒于官。

履行弟真行，官至右卫将军。其典膳丞岐，坐与章怀太谋，事，诏付 真行令自惩诫。真行遂手刃之，仍弃其尸于衢路。宗闻而鄙之，贬真行为睦州刺 史，卒。

或有密表称无忌权过盛，太宗以表示无忌曰：“朕与卿君臣之间，凡事无疑。 若各怀所闻而不言，则君臣之意无以获通。”因召百僚谓之曰：“朕今有皆幼， 无忌于朕，实有大功，今者委之，犹如也。疏间亲，新间旧，谓之不顺，朕所不 取也。”无忌以盈满为诫，恳辞机密，文德皇后又为之陈请，太宗不获已，乃拜 开府仪同三司，解尚书右仆。是岁，太宗亲祠南郊，及将还，命无忌与司空裴寂 同升金辂。五年，与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敬德四人，以元勋各封一为郡公。七 年十月，册拜司空，无忌固辞，不许。又因士廉奏曰：“臣幸居外戚，恐招圣主 私亲之诮，敢以死请。”太宗曰：“朕之授官，必择才行。若才行不至，纵朕至亲， 亦不虚授，襄邑王神符是也；若才有所适，虽怨仇而不弃，魏徵等是也。朕若以无 忌居后兄之，当多遗女金帛，何须委以重官，盖是取其才行耳。无忌聪明鉴悟， 雅有武略，公等所知，朕故委之台鼎。”无忌又上表切让，诏报之曰：“昔黄帝得 力牧而为五帝先，夏禹得咎繇而为三王祖，齐桓得仲而为五伯长。朕自居籓邸， 公为腹心，遂得廓清宇内，君临天下。以公功绩才望，允称瞻，故授此官，无宜 多让也。”太宗追思王业艰难，佐命之力，又作《威凤赋》以赐无忌。其辞曰：

长孙无忌，字辅机，河南洛人。其先自后魏献文帝第三兄。初为拓氏， 宣力魏室，功最居多，世袭大人之号，后更跋氏，为宗室之长，改姓长孙氏。七世 祖生，后魏司空、上党靖王。六世祖旃，后魏特、上党齐王。五世祖观，后魏 司徒、上党定王。祖稚，西魏太保、冯翊文宣王。曾祖裕，西魏卫尉卿、平原 郡公。祖光，周开府仪同三司，袭平原公。父晟，隋右骁卫将军。无忌贵戚好学， 该博文史，通悟，有筹略。文德皇后即其妹也。少与太宗友善，义军渡河，无忌 至长谒见，授渭北行军典签。常从太宗征讨，累除比郎中，封上党县公。 武德九年，隐太建成、齐王元吉谋，将害太宗，无忌请太宗先发诛之。于是奉旨 密召房玄龄、杜如晦等共为筹略。六月四日，无忌与尉迟敬德、侯君集、张公谨、 刘师立、公孙武达、独孤彦云、杜君绰、郑仁泰、李孟尝等九人，玄武门讨建成、 元吉，平之。太宗升，授太左庶。及即位，迁左武候大将军。贞观元年， 转吏尚书，以功第一，封齐国公，实封千三百。太宗以无忌佐命元勋，地兼 外戚，礼遇尤重，常令卧内。其年，拜尚书右仆。时突厥颉利可汗新与中国 和盟，政教紊，言事者多陈攻取之策。太宗召萧瑀及无忌问曰：“北番君臣昏， 杀戮无辜。国家不违旧好，便失攻昧之机；今取侮亡，复同盟之义。二途不 决，孰为胜耶？”萧瑀曰：“兼弱攻昧，击之为善。”无忌曰：“今国家务在戢兵， 待其寇边，方可讨击。彼既已弱，必不能来。若虏廷，臣未见其可。且甲存 信，臣以为宜。”太宗从无忌之议。突厥寻政衰而灭。

，卿勿复言也。”太宗从数百骑兴安门，至延 喜门，长孙无忌驰至前谏曰：“饵石临丧，经方明忌。陛下育黎元，须为宗社 珍。臣亡舅士廉知将不救，顾谓臣曰：‘至尊覆恩隆，不遗簪履，亡殁之后， 或致亲临。内省凡才，无益圣日，安可以死亡之余，辄回宸驾，魂而有灵，负谴斯 及。’陛下恩故旧，亦请察其丹诚。”其言甚切，太宗犹不许。无忌乃伏于前 涕，帝乃还。赠司徒、并州都督，陪葬昭陵，谥曰文献。士廉祖、父洎，并 为仆，为尚书，甥为太尉，当代荣之。六：履行、至行、纯行、真行、审行、 慎行。及丧柩自横桥，太宗登故城西北楼望而恸。宗即位，追赠太尉，与房玄 龄、屈突通并享太宗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