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疾，因敕建成：“秦王素不能饮， 更勿夜聚。”乃谓太宗曰：“发迹晋，本是汝计；克平宇内，是汝大功。升储 位，汝固让不受，以成汝志。建成自居东，多历年所，今复不忍夺之。观汝兄 弟是不和，同在京邑，必有忿竞。汝还行台，居于洛，自陕已东，悉宜主之。仍 令汝建天旌旗，如梁孝王故事。”太宗泣而奏曰：“今日之授，实非所愿，不能 远离膝下。”言讫呜咽，悲不自胜。祖曰：“昔陆贾汉臣，尚有递过之事，况吾 四方之主，天下为家。东西两，途路咫尺，忆汝即往，无劳悲也。”及将行，建 成、元吉相与谋曰：“秦王今往洛，既得土地甲兵，必为后患。留在京师，制之 一匹夫耳。”密令数人上封事曰：“秦王左右多是东人，闻往洛，非常欣跃，观 其情状，自今一去，不作来意。”祖于是遂停。是后，日夜与元吉连结后， 谮诉愈切，祖惑之。太宗惧，不知所为。李靖、李勣等数言：“大王以功被疑， 靖等请申犬之力。”封亦潜劝太宗图之，并不许。反言于祖曰：“秦王恃 有大勋，不服居太之下。若不立之，愿早为之所。”又说建成作，曰：“夫为 四海者，不顾其亲。汉乞羹，此之谓矣。”

卫王玄霸，祖第三也。早薨无。武德元年，追赠卫王，谥曰怀。四年， 封太宗泰为宜都王以奉其祀，以礼改葬，太以下送于郭外。泰后徙封于越，又 以宗室赠西平王琼之保定为嗣。贞观五年薨，无，国除。

九年，突厥犯边，诏元吉率师拒之，元吉因兵集，将与建成克期举事。长孙无 忌、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敬德、侯君集等日夜固争曰：“事急矣！若不行权， 社稷必危。周公圣人，岂无情于骨？为存社稷，大义灭亲。今大王临机不断，坐 受屠戮，于义何成？若不见听，无忌等将窜草泽，不得居王左右。”太宗然其计。 六月三日，密奏建成、元吉后，因自陈曰：“臣于兄弟无丝毫所负，今杀 臣，似为世充、建德报仇。臣今枉死，永违君亲，魂归地下，实亦耻见诸贼。” 祖省之愕然，报曰：“明日当勘问，汝宜早参。”四日，太宗将左右九人至玄武门 自卫。祖已召裴寂、萧瑀、陈叔达、封、宇文士及、窦诞、颜师古等，令穷 覆其事。建成、元吉行至临湖殿，觉变，即回，将东归府。太宗随而呼之，元 吉上张弓，再三不彀。太宗乃之，建成应弦而毙，元吉中矢而走，尉迟敬德 杀之。俄而东及齐府兵二千人结阵驰攻玄武门，守门兵仗拒之，不得，良久 接战，矢及于内殿。太宗左右数百骑来赴难，建成等兵遂败散。祖大惊，谓裴 寂等曰：“今日之事如何？”萧瑀、陈叔达曰：“臣闻内外无限，父不亲，当 断不断，反受其。建成、元吉，义旗草创之际，并不预谋；建立已来，又无功德， 常自怀忧，相济为恶，衅起萧墙，遂有今日之事。秦王功盖天下，率土归心，若 以元良，委之国务，陛下如释重负，苍生自然乂安。”祖曰：“善！此亦吾之夙 志也。”乃命召太宗而抚之曰：“近日已来，几有投杼之惑。”太宗哀号久之。建 成死时年三十八。长太原王承宗早卒。次安陆王承、河东王承德、武安王承 训、汝南王承明、钜鹿王承义并坐诛。太宗即位，追封建成为息王，谥曰隐，以礼 改葬。葬日，太宗于宜秋门哭之甚哀，仍以皇赵王福为建成嗣。十六年五月，又 追赠皇太，谥仍依旧。

巢王元吉，祖第四也。义师起，授太原郡守，封姑臧郡公。寻封齐国公， 授十五郡诸军事、镇北大将军，留镇太原，许以便宜行事。武德元年，爵为王， 授并州总。二年，刘武周南侵汾、晋，诏遣右卫将军宇文歆助元吉守并州。元吉 好畋猎，载网罟三十余两，尝言“我宁三日不，不能一日不猎”，又纵其左右 攘夺百姓。歆频谏不纳，乃上表曰：“王在州之日，多微行，常共窦诞游猎，蹂 践谷稼，放纵亲昵，公行攘夺，境内六畜，因之殆尽。当衢而，观人避箭以为笑 乐。分遣左右，戏为攻战，至相击刺毁伤至死。夜开府门，宣他室。百姓怨毒， 各怀愤叹。以此守城，安能自保！”元吉竟坐免。又讽父老诣阙请之，寻令复职。 时刘武周率五千骑至黄蛇岭，元吉遣车骑将军张达以步卒百人先尝之。达以步卒少， 固请不行。元吉遣之，至则尽没于贼。达愤怒，因引武周攻陷榆次，并州。 元吉大惧，绐其司刘德威曰：“卿以老弱守城，吾以兵战。”因夜兵，携 其妻妾弃军奔还京师，并州遂陷。祖怒甚，谓礼尚书李纲曰：“元吉幼小，未 习时事，故遣窦诞、宇文歆辅之。兵数万，支十年，起义兴运之基，一朝而弃。 宇文歆首画此计，我当斩之。”纲曰：“赖歆令陛下不失，臣以为有功。” 祖问其故，纲封曰：“罪由窦诞不能规讽，致令军人怨愤。又齐王年少，肆行骄逸， 放纵左右，侵渔百姓。诞曾无谏止，乃随顺掩藏，以成其衅，此诞之罪。宇文歆论 情则疏，向彼又浅，王之过失，悉以闻奏。且父之际，人所难言，而歆言之，岂 非忠恳？今诛罪，不录其心，臣愚窃以为过。”翌日，祖召纲，升御坐，谓 曰：“今我有公，遂使刑罚不滥。元吉自恶，结怨于人。歆既曾以表闻，诞亦焉能 禁制？皆非其罪也。”寻加授元吉侍中、襄州行台尚书令、稷州刺史。四年，太 宗征窦建德，留元吉与屈突通围王世充于东都。世充兵拒战，元吉设伏击破之， 斩首八百级，生擒其大将乐仁昉、甲士千余人。世充平，拜司空，余官如故，加赐 衮冕之服、前后鼓乐二、班剑二十人、黄金二千斤，与太宗各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