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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二(2/6)

少植,隋武郡同功书佐,先纲卒。少植安仁,永徽中为太左庶。属 太被废,归于陈邸,僚皆逃散,无敢辞送者,安仁独涕泣拜辞而去,朝野义之。 后卒于恆州刺史。

建成常往温汤,纲时以疾不从。有生鱼于 建成者,将召饔人作鲙。时唐俭、赵元楷在座,各自赞能为鲙,建成从之,既而谓 曰:“飞刀鲙鲤,调和鼎,公实有之;至于审谕弼谐,固属于李纲矣。”于是遣 使送绢二百匹以遗之。建成后渐狎无行之徒,有猜忌之谋,不可谏止。又思筮者之 言,频乞骸骨。祖漫骂之曰:“卿为潘仁长史,何乃羞为朕尚书?且建成在东, 遣卿辅导,何为屡致辞乎?”纲顿首陈谢曰:“潘仁,贼也,诚在杀害,每谏便止, 所活极多,为其长史,故得无愧。陛下功成业泰,颇自矜伐,臣以凡劣,才乖元凯, 所言如投石,安敢久为尚书?兼以愚臣事太,所怀鄙见,复不探纳,既无补益, 所以请退。”祖谢曰:“知公直士,勉弼我兒。”于是擢拜太少保,尚书、詹 事并如故。纲又上书谏太曰:“纲耄矣,日过时,坟树已拱,幸未就土,许傅 圣躬,无以酬恩,请效愚直,伏愿殿下详之。窃见饮酒过多,诚非养生之术。且凡 为人者,务于孝友,以君父之心,不宜听受邪言,妄生猜忌。”建成览书不怿, 而所为如故。纲以数言事忤太旨,既不行,郁郁不得志。武德二年,以老表辞 职,优诏解尚书,仍为太少保。祖以纲隋代名臣,甚加优礼,每手敕未尝称名, 其见重如此。

郑善果,郑州荥泽人也。祖孝穆,西魏少司空、岐州刺史。父诚,周大将军、 开封县公。大象初,讨尉迟迥,力战遇害。善果年九岁,以父死王事,诏令袭其官 爵。家人以其婴孺,弗之告也,受册悲恸,擗踊不能胜,观者莫不为之涕。隋开 皇初,改封武德郡公,拜沂州刺史。大业中,累转鲁郡太守。善果笃慎,事亲至孝。 母崔氏,贤明晓于政,每善果理务,崔氏尝于阁内听之。闻其剖断合理,归则大 悦;若事不允,母则不与之言,善果伏于床前,终日不敢。崔氏谓之曰:“吾 非怒汝,反愧汝家耳。汝先君在官清恪,未尝问私,以徇国,继之以死。吾亦望 汝继父之心。自童承袭茅土,今位至方伯,岂汝能致之耶?安可不思此事而妄 加嗔怒?内则坠尔家风,或亡官爵;外则亏天之法,以取罪戾。吾寡妇也,有慈 无威,使汝不知教训,以负清忠之业,吾死之日,亦何面以事汝先君乎!”善果由 此遂励己为清吏,所在有政绩,百姓怀之。及朝京师,炀帝以其居官俭约,莅政严 明,与武威太守樊盖者为天下第一,各赏千段,黄金百两,再迁大理卿。后突 厥围炀帝于雁门,以守御功,拜右光禄大夫。从幸江都。宇文化及弑逆,署为民 尚书,随化及至辽城。淮安王神通围化及,善果为化及守御督战,为矢所中。及 神通退还,窦建德军克之。建德将王琮获善果,诮之曰:“公隋室大臣也,自尊 夫人亡后而清称益衰,又忠臣,奈何为弑君之贼殉命苦战而伤痍若此?”善果 愧赧,自杀,伪中书令宋正本驰往救止之。建德又不为之礼,乃奔相州。淮安王 神通送于京师,祖遇之甚厚,拜太左庶,检校内史侍郎,封荥郡公。善果 在东,数忠言,多所匡谏。未几,检校大理卿,兼民尚书。正奉法,甚有 善绩。制与裴寂等十人,每奏事及侍立,并令升殿,与从兄元璹在其数,时以为荣。 寻坐事免。及山东平,持节为招抚大使,坐选举不平除名。后历礼、刑二尚书。 贞观元年,为岐州刺史,复以公事免。三年,起为江州

贞观四年,拜太少师。时纲有脚疾,不堪践履,太宗特赐步舆,令纲乘至阁 下,数引禁中,问以政。又令舆,皇太引上殿,亲拜之。纲于是陈君 臣父、问寝视膳之方,理顺辞直,听者忘倦。太每亲政事,太宗必令纲及 左仆房玄龄、侍中王珪侍坐。太尝商略古来君臣名教竭忠尽节之事,纲凛然曰: “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古人以为难,纲以为易。”每吐论发言,皆辞慷慨, 有不可夺之志。及遇疾,太宗遣尚书左仆房玄龄诣宅存问,赐绢二百匹。五年卒, 年八十五。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贞。太为之立碑。初,周齐王宪女孀居孑立, 纲自以齐王故吏,赡恤甚厚。及纲卒,其女被发号哭,如丧所生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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