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闻自昔后王，乐闻过，罔不兴；拒忠谏，罔不。何者，乐闻过则下情通， 下情通则政无缺，此其所以兴也；拒忠谏则群议壅，群议壅则主孤立，此其所以 也。伏见明敕，令文武九品已上直言极谏，大哉德音，其尧、舜之用心，禹、汤之 责己也！

臣尝读书，观天人相与之际，考休咎冥符之兆，有必通，其间甚密。是以政 失于此，变生于彼，亦犹影之像形，响之赴声，动而辄随，各以类应。故《易》曰： “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窃见自夏已来，气悖戾，天下郡国，多罹其灾。 去月二十七日，洛暴涨，漂损百姓。谨《五行传》曰：“简宗庙，废祭祀，则 不下。”夫王者即位，必郊祀天地，严祖宗，是故鬼神歆飨，多

永徽五年六月，恆州大雨，自二日至七日。滹沱河泛溢，损五千三百家。总 章二年七月，冀州奏：六月十三日夜降雨，至二十日，五尺，其夜暴一丈 已上，坏屋一万四千三百九十区，害田四千四百九十六顷。九月十八日，括州暴风 雨，海翻上，坏永嘉、安固二县城百姓庐舍六千八百四十三区，杀人九千七十、 五百，损田苗四千一百五十顷。咸亨元年五月十四日，连日澍雨，山溢，溺 死五千馀人。永淳元年六月十二日，连日大雨，至二十三日，洛大涨，漂损河南 立德弘敬、洛景行等坊二百馀家，坏天津桥及中桥，断人行累日。先是，顿降大 雨，沃若悬，至是而泛溢冲突焉。西京平地四尺已上，麦一束止得一二升， 米一斗二百二十文，布一端止得一百文。国中大饥，蒲、同等州没徙家并逐粮， 饥馁相仍，加以疾疫，自陕至洛，死者不可胜数。西京米斗三百已下。二年三月， 洛州黄河溺河县城，面于城内五六尺。自盐坎已下至县十里石灰，并平， 津桥南北无不碎破。文明元年七月，温州大，漂四千馀家。长安三年，宁州 大霖雨，山暴涨，漂二千馀家，溺死者千馀人，尸东下。十七日，京师大雨 雹，人有冻死者。四年，自九月至十月，昼夜晦，大雨雪。都中人畜，有饿冻死 者。令开仓赈恤。

灾。后汉灵帝时，青蛇见御座。晋惠 帝时，大蛇长三百步，经市庙。今蛇见山泽，盖山大泽，实生龙蛇，亦不足怪 也。唯修德可以消变。”上然之。十七年八月四日，凉州昌松县鸿池谷有石五，青 质白文，成字曰“皇海多李元王八十年太平天李世民千年太李治书燕山 人士乐太国主尚汪谭奖文仁迈千古大王五王六王七王十ＮＯ才七佛八菩萨及上 果佛田天文武贞观昌大圣延四方上下治示孝仙戈为善。”凉州奏。其年十一月 三日，遣使祭之，曰：“嗣天某，祚继鸿业，君临宇县，夙兴旰，无忘于政， 导德齐礼，愧于前修。天有成命，表瑞贞石，文字昭然，历数唯永。既旌庙之业， 又锡眇之祚。迨于皇太治，亦降贞符，纪姓氏，列于石言。仰瞻睿汉，空铭 大造，甫惟寡薄，弥增寅惧。敢因大礼，重荐玉帛，上谢明灵之贶，以申祗忄栗之 诚。”

神龙元年七月二十七日，洛涨，坏百姓庐舍二千馀家。诏九品已上直言极谏， 右卫骑曹宋务光上疏曰：

贞观十一年七月一日，黄气竟天，大雨，谷溢，洛，四尺，坏左掖 门，毁寺一十九；洛暴涨，漂六百馀家。帝引咎，令群臣直言政之得失。中书 侍郎岑文本曰：“伏唯陛下览古今之事，察安危之机，上以社稷为重，下以亿兆为 念。明选举，慎赏罚，贤才，退不肖。闻过即改，从谏如。为善在于不疑， 令期于必信。颐神养，省畋游之娱；去奢从俭，减工役之费。务静方内，不求辟 土；载橐弓矢，而无忘武备。凡此数者，愿陛下行之不怠，必当转祸为福，化咎为 祥。况之为患，常理，岂可谓之天谴而系圣心哉！”十三日，诏曰：“暴雨 为灾，大泛溢，静思厥咎，朕甚惧焉。文武百僚，各上封事，极言朕过，无有所 讳。诸司供，悉令减省。凡所力役，量事停废。遭之家，赐帛有差。”二十日， 诏废明德及飞山之玄圃院，分给河南、洛遭。九月，黄河泛滥，坏陕州 河北县及太原仓，毁河中氵单，太宗幸白坂以观之。

永徽四年八月二十日，陨石十八于同州冯翊县，光曜，有声如雷。上问于志宁 曰：“此何祥也？当由朕政之有阙。”对曰：“《秋》，陨石于宋五，内史过 曰：‘是之事，非吉凶所生。’自古灾变，杳不可测，但恐之自尔，未必关 于人事。陛下发书诫惧，责躬自省，未必不为福矣。”永昌中，华州敷店西南坡， 白昼飞四五里，直抵赤，其坡上树木禾黍，宛然无损。则天时，新丰县东南台 乡，因大风雨雹震，有山踊，二百尺，有池周三顷，池中有龙凤之形、禾麦之 异。则天以为休征，名为庆山。荆州人俞文俊诣阙上书曰：“臣闻天气不和而寒暑 隔，人气不和而疣赘生，地气不和而堆阜。今陛下以女主居位，反易刚柔，故 地气隔，山变为灾。陛下以为庆山，臣以为非庆也。诚宜侧修德，以答天谴。 不然，恐灾祸至。”则天怒，于岭南。开元十七年四月五日，大风震电，蓝田山 开百馀步。乾元二年六月，虢州閺乡县界黄河内女娲墓，天宝十三载因大雨晦冥， 失其所在，至今年六月一日夜，河滨人家忽闻风雨声，晓见其墓踊，上有双柳树， 下有石二，柳各长丈馀。郡守图画以闻，今号风陵堆。大历十三年，郴州黄芩山 崩震，压杀数百人。建中初，魏州魏县西四十里，忽然土长四五尺数亩，里人骇异 之。明年，魏博田悦反，德宗命河东燧、潞州李抱真讨之，营于陉山。幽州硃滔、 恆州王武俊帅兵救田悦，王师退保魏县西。硃滔、武俊、田悦引军与王师对垒。三 年十一月，硃滔僭称冀王，武俊称赵王，田悦称魏王。悦时垒正当土长之所，及僭 署告天，乃因其长土为坛以祭。魏州功曹韦稔为《益土颂》以媚悦。燧闻之，笑 曰：“田悦异常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