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体

卷一百八十八(2/10)

古先圣王兢兢业业,持守此心,是以建师保之官,列谏诤之职,凡饮、酒浆、衣服、次舍、用、财贿与夫宦官、妾之政,无一不领于冢宰。使其左右前后,一动一静,无不制以有司之法,而无纤芥之隙、瞬息之顷,得以隐其毫发之私。陛下所以一克复而持守其心,果有如此之功乎?所以修齐家而正其左右,果有如此之效乎?省事禁,臣固不得而知,然爵赏之滥,货赂之,闾巷窃言,久已不胜其籍籍,则陛下所以修之家者,恐其未有以及古之圣王也。

光宗即位,再辞职名,仍旧直宝文阁,降诏奖谕。居数月,除江东转运副使,以疾辞,改知漳州。奏除属县无名之赋七百万,减经总制钱四百万。以习俗未知礼,采古丧葬嫁娶之仪,揭以示之,命父老解说,以教弟。土俗崇信释氏,男女聚僧庐为傅经会,女不嫁者为庵舍以居,熹悉禁之。常病经界不行之害,会朝论行泉、汀、漳三州经界,熹乃访事宜,择人及方量之法上之。而土居豪右侵渔贫弱者以为不便,沮之。宰相留正,泉人也,其里党亦多以为不可行。布衣吴禹圭上书讼其扰人,诏且需后,有旨先行漳州经界。明年,以丧请祠。

时曾觌已死,王抃亦逐,独内侍甘昪尚在,熹力以为言。上曰:"昪乃德寿所荐,谓其有才耳。"熹曰:"小人无才,安能动人主。"翌日,除兵郎官,以足疾丐祠。本侍郎林栗尝与熹论《易》、《西铭》不合,劾熹:"本无学术,徒窃张载、程颐绪余,谓之"学"。所至辄携门生数十人,妄希孔、孟历聘之风,邀索价,不肯供职,其伪不可掩。"上曰:"林栗言似过。"周必大言熹上殿之日,足疾未廖,勉登对。上曰:"朕亦见其跛曳。"左补阙薛叔似亦奏援熹,乃令依旧职江西提刑。太常博士叶适上疏与栗辨,谓其言无一实者,"谓之学"一语,无实尤甚,往日王淮表里台谏,废正人,盖用此术。诏:"熹昨对,所论皆新任职事,朕谅其诚,复从所请,可疾速之任。"会胡晋臣除侍御史,首论栗执拗不通,喜同恶异,无事而指学者为党,乃黜栗知泉州。熹再辞免,除直宝文阁,主西京嵩山崇福。未逾月再召,熹又辞。

始,熹尝以为陈之说有所未尽,乞封事以闻,至是投匦封事曰:

,夜漏下七刻,上已就寝,亟起秉烛,读之终篇。明日,除主太一,兼崇政殿说书。熹力辞,除秘阁修撰,奉外祠。

宁宗即位,赵汝愚首荐熹及陈傅良,有旨赴行在奏事。熹行且辞,除焕章阁待制、侍讲,辞,不许。对,首言:"乃者,太皇太后躬定大策,陛下寅绍丕图,可谓之以权,而庶几不失其正。自顷至今三月矣,或反不能无疑于逆顺名实之际,窃为陛下忧之。犹有可诿者,亦曰陛下之心,前日未尝有求位之计,今日未尝忘思亲之怀,此则所以行权而不失其正之本也。充未尝求位之心,以尽负罪引慝之诚,充未尝忘亲之心,以致温凊定省之礼,而大正,大本立矣。"复面辞待制、侍讲,上手札:"卿经术渊源,正资劝讲,次对之职,勿复劳辞,以副朕

至于左右便嬖之私,恩遇过当,往者渊、觌、说、抃之徒势焰熏灼,倾动一时,今已无可言矣。独有前日臣所面陈者,虽蒙圣慈委曲开譬,然臣之愚,窃以为此辈但当使之守门传命,供扫除之役,不当假借崇长,使得逞邪媚、作巧于内,以上心,立门、招权势于外,以累圣政。臣闻之路,自王抃既逐之后,诸将差除,多此人之手。陛下竭生灵膏血以奉军旅,顾乃未尝得一温饱,是皆将帅巧为名,夺取其粮,肆行货赂于近习,以图用,禁闼腹心之臣,外将帅,共为欺蔽,以至于此。而陛下不悟,反暱之,以是为我之私人,至使宰相不得议其制置之得失,给谏不得论其除授之是非,则陛下所以正其左右者,未能及古之圣王又明矣。

今以往,一念之顷必谨而察之:此为天理耶,人耶?果天理也,则敬以充之,而不使其少有壅阏;果人也,则敬以克之,而不使其少有凝滞。推而至于言语动作之间,用人事之际,无不以是裁之,则圣心然,中外澈,无一毫之私得以介乎其间,而天下之事将惟陛下所为,无不如志矣。"是行也,有要之于路,以为"正心诚意"之论上所厌闻,戒勿以为言。熹曰:"吾平生所学,惟此四字,岂可隐默以欺吾君乎?"及奏,上曰:"久不见卿,浙东之事,朕自知之,今当卿清要,不复以州县为烦也。"

至于振肃纪纲,变化风俗,则今日省之间,禁密之地,而天下不公之,不正之人,顾乃得以窟盘据于其间。而陛下目见耳闻,无非不公不正之事,则其所以熏烝销铄,使陛下好善之心不著,疾恶之意不,其害已有不可胜言者矣。及其作犯法,则陛下又未能割私,而付诸外廷之议,论以有司之法,是以纪纲不正于上,风俗颓弊于下,其为患之日久矣。而浙中为尤甚。大率习为之态、依阿之言,以不分是非不辨曲直为得计,甚者以金珠为脯醢,以契券为诗文,宰相可啖则啖宰相,近习可通则通近习,惟得之求,无复廉耻。一有刚毅正直、守循理之士乎其间,则群讥众排,指为"学",而加以矫激之罪。十数年来,以此二字禁锢天下之贤人君,复如昔时所谓元祐学术者,排摈诋辱,必使无所容其而后已,此岂治世之事哉?

至于选任大臣,则以陛下之聪明,岂不知天下之事,必得刚明公正之人而后可任哉?其所以常不得如此之人,而反容鄙夫之窃位者,直以一念之间,未能彻其私邪之蔽,而燕私之好,便嬖之,不能尽由于法度,若用刚明公正之人以为辅相,则恐其有以妨吾之事,害吾之人,而不得肆。是以选择之际,常先排摈此等,而后取凡疲懦熟、平日不敢直言正之人而揣之,又于其中得其至庸极陋、决可保其不至于有所妨者,然后举而加之于位。是以除书未,而先定,姓名未显,而中外已逆知其决非天下第一矣。

诸将之求也,必先掊克士卒,以私利,然后以此自结于陛下之私人,而蕲以姓名达于陛下之贵将。贵将得其姓名,即以付之军中,使自什伍以上节次保明,称其材武堪任将帅,然后奏牍而言之陛下之前。陛下但见等级推先,案牍备,则诚以为公荐而可以得人矣,而岂知其谐价输钱,已若晚唐之债帅哉?夫将者,三军之司命,而其选置之方乖刺如此,则彼智勇材略之人,孰肯抑心下首于宦官、妾之门,而陛下之所得以为将帅者,皆庸夫走卒,而犹望其修明军政,激劝士卒,以国势,岂不误哉!

今天下大势,如人有重病,内自心腹,外达四支,无一一发不受病者。且以天下之大本与今日之急务,为陛下言之:大本者,陛下之心;急务则辅翼太,选任大臣,振举纲纪,变化风俗,养民力,修明军政,六者是也。

至于养民力,修明军政,则自虞允文之为相也,尽取版曹岁窠名之必可指拟者,号为岁终羡余之数,而输之内帑。顾以其有名无实、积累挂欠、空载簿籍、不可理者,拨还版曹,以为内帑之积,将以备他日用兵取不时之须。然自是以来二十余年,内帑岁不知几何,而认为私贮,典以私人,宰相不得以式贡均节其,版曹不得以簿书勾考其在亡,日销月耗,以奉燕私之费者,盖不知其几何矣,而曷尝闻其能用此钱以易敌人之首,如太祖之言哉。徒使版曹经费阙乏日甚,督促日峻,以至废去祖宗以来破分良法,而必以十分登足为限;以为未足,则又造为比较监司、郡守殿最之法,以诱胁之。于是中外承风,竞为苛急,此民力之所以重困也。

至于辅翼太,则自王十朋、陈良翰之后,僚之选号为得人,而能称其职者,盖已鲜矣。而又时使邪佞儇薄、阘冗庸妄之辈,或得参错于其间,所谓讲读,亦姑以应文备数,而未闻其有箴规之效。至于从容朝夕、陪侍游燕者,又不过使臣宦者数辈而已。师傅、宾客既不复置,而詹事、庶有名无实,其左右坊遂直以使臣掌之,既无以发其隆师亲友、尊德乐义之心,又无以防其戏慢媟狎、奇邪杂之害。宜讨论前典,置师傅、宾客之官,罢去坊使臣,而使詹事、庶各复其职。

时史浩见,请收天下人望,乃除熹秘阁修撰,主南京鸿庆。熹再辞,诏:"论撰之职,以名儒。"乃拜命。除荆湖南路转运副使,辞。漳州经界竟报罢,以言不用自劾。除知静江府,辞,主南京鸿庆。未几,差知潭州,力辞。黄裳为嘉王府诩善,自以学不及熹,乞召为僚,王府直讲彭年亦为大臣言之。留正曰:"正非不知熹,但其刚,恐到此不合,反为累耳。"熹方再辞,有旨:"长沙屏,得贤为重。"遂拜命。会獠扰属郡,熹遣人谕以祸福,皆降之。申敕令,严武备,戢吏,抑豪民。所至兴学校,明教化,四方学者毕至。

凡此六事,皆不可缓,而本在于陛下之一心。一心正则六事无不正,一有人心私以介乎其间,则虽劳力,以求正夫六事者,亦将徒为文,而天下之事愈至于不可为矣。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更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