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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几,以直徽猷阁升副使,改知临安府。奏除逋欠四万缗,米八百斛,进直龙图阁。都城浩穰,奸盗聚慝,枃画分地以警捕,夜户不闭。张师尹纳女掖庭供给使,恃以恣横,枃因事痛绳之,徙其家信州,其类帖伏。南郊礼成,赐五品服,权兵部侍郎,仍知临安,加赐三品服。修三闸,复六井。府治火,延及民居,上疏自劾,诏削二秩。枃再疏乞罢,移知镇江。寻改明州,辞,仍知镇江。召为户部侍郎,面对言事,迕时相意。高宗崩,以集英殿修撰知绍兴府,董山陵事。召还,为吏部侍郎。
光宗即位,权刑部侍郎,复兼知临安府。绍熙元年,为刑部侍郎,仍为府尹。内侍毛伯益冒西湖茭地为亭,外戚有杀其仆者,狱具,夤缘宣谕求免,枃皆执奏论如律。孝宗观湖,枃以弹压伏谒道左,孝宗止辇问劳,赐以酒炙。
京西谋帅,进焕章阁学士、知襄阳府,赐金二百两,别赐金百两,白金倍之。未几,进徽猷阁学士、知建康府,继复命还襄阳。宁宗嗣位,归正人陈应祥、忠义人党琪等谋袭均州,副都统冯湛间道疾驰以闻。枃不为动,徐部分掩捕,狱成,斩其为首者二人,尽释党与,反侧以安。
升宝文阁学士、知平江府,未行,改知建康府。升龙图阁学士、知隆兴府兼江西安抚使。奉新县旧有营田,募民耕之,亩赋米斗五升,钱六十,其后议臣请鬻之。始,征两税和买,且加折变,民重为困,枃悉奏蠲之。进端明殿学士,复知建康府。以疾乞祠,卒。
枃天分高爽,吏材敏给,遇事不凝滞,多随宜变通,所至以治辨称。再渡以来,论尹京者,以枃为首。子忠纯、忠恕,自有传。
论曰:儒者之于国家,能养其正直之气,则足以正君心,一众志,攘凶逆,处忧患,盖无往而不自得焉。若张浚者,可谓善养其气者矣。观其初逃张邦昌之议,平苗、刘之乱,其才识固有非偷懦之所敢望。及其攘却勍敌,招降剧盗,能使将帅用命,所向如志。远人伺其用舍为进退,天下占其出处为安危,岂非卓然所谓人豪者欤!群言沸腾,屡奋屡踬,而辞气慨然。尝曰:"上如欲复用浚,当即日就道,不敢以老病辞。"其言如是,则其爱君忧国之心,为何如哉!时论以浚之忠大类汉诸葛亮,然亮能使魏延、杨仪终其身不为异同,浚以吴玠故遂杀曲端,亮能容法孝直,浚不能容李纲、赵鼎而又诋之,兹所以为不及欤!至于富平之溃师,淮西之兵变,则成败利钝,虽亮不能逆睹也。
部分译文
张浚字德远,汉州绵竹人。唐朝宰相张九龄的弟弟张九皋的后代。其父张咸,考中进士、贤良两科。张浚四岁就成为孤儿,行为端正,没有谎言,认识的人认为他将成大器。进入太学,考中进士。靖康初年,任太常簿。张邦昌僭立为帝,他逃到太学中。听说高宗即位,乘马赶到南京,任枢密院编修官,改任虞部郎,升任殿中侍御史。皇帝到东南,后军统制韩世忠部队逼逐谏臣坠水而死,张浚上奏夺去韩世忠观察使一职,上下才知有国法。升任侍御史。
当时皇帝在扬州,张浚说:“中原是天下的根本,希望修葺东京、关陕、襄邓以待巡幸。”拂逆宰相的意思,授任集英殿修撰、知兴远府。尚未出发,升任礼部侍郎,高宗召见对他说:“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将要有所作为,正如想一飞冲天而无羽翼,你留下来辅助我吧。”授任御营使司参赞军事。张浚料想金人一定会来攻,而朝廷晏然,一点不作准备,极力向宰相建议,黄潜善、汪伯彦都笑他过虑。
建炎三年(1129)春天,金人侵犯南方,皇帝到钱塘,留下朱胜非在吴门抗御,让张浚一同节制军马。后来朱胜非被召回,张浚单独留下来。当时溃兵数万,所至之处剽掠不已,张浚招集平定下来。正好苗傅、刘正彦作乱,改元诏书到了平江,张浚命令守臣汤东野秘而不宣。不久,苗傅以檄书寄来,张浚痛哭,召东野及提点刑狱赵哲商量起兵讨贼。
当时苗傅等人任命承宣使张俊为秦凤路总管,张俊率领一万多人返回,准备解甲而归。张浚知道皇上对张俊很厚道,而张俊纯朴实在可以共谋大事,急忙邀请张俊,握手畅叙旧情,相对而泣,于是告诉他打算起兵问罪。当时吕颐浩节制建业,刘光世领兵驻屯镇江,张浚派人带着蜡书,约请颐浩、光世率兵来会,而命张俊分兵扼守吴江。上疏请求复辟。苗傅等人打算授任张浚为礼部尚书,命他率领所部到行宫,张浚认为大兵未集,不打算宣称讨贼,于是托称张俊骤回,人情震动,不可不滞留以招抚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