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畏死不畏法,请自今合战而奔者,主校皆斩;大将战死,裨校无伤而还,与奔军同。军衄城围,别部力足救而不至者,以逗留论。"真宗嘉纳之。又尝上《形势》、《选将》、《练兵论》三篇,大略言:
地有六害。今北边既失古北之险,然自威虏城东距海三百里,沮泽硗确,所谓天设地造,非敌所能轻入。由威虏西极狼山不百里,地广平,利驰突,此必争之地。凡争地之利,先居则佚,后起则劳,宜有以待之。
昔李汉超守瀛州,契丹不敢视关南尺寸地。今将帅大抵用恩泽进,虽谨重可信,卒与敌遇,方略何从而出邪?故敌势益张,兵折于外者二十年。
方国家收天下材勇以备禁旅,赖廪给赐予而已,恬于休息,久不识战,可以卫京师,不可以戍边境。请募土人隶本军,籍丁民为府兵,使北捍契丹,西捍夏人。敌之情伪,地势之险易,彼皆素知,可不战而屈人之兵矣。
后以疾卒。著《兵略》,世颇称之。子安石。
安石字子坚,以荫锁厅及第。嘉祐中,为夔、峡转运判官。民蓄蛊毒杀人,捕诛其魁并得良药图,由是遇毒者得不死。提点陕西刑狱,摄帅鄜延,能用谍者,敌动静辄先闻。尝敕边民戒严,既而数万骑奄至,无所获而去,玺书嘉之。历使京西、河东、淮南、京东,知苏州、邠州、河中府。户部副使韩绛镇太原,议行盐法,与监司多不合,加安石集贤殿修撰,为河东都转运使,议始定。谓其僚曰:"兴事当有渐,急则扰。"乃出盐付民而俾之券,使随所得贸易,鬻毕而归券,私贩为减。进天章阁待制。
官军西征时,遣县令佐督饷,安石谓文吏畏怯,武人邀功,乃但取敢行者。申约束以防众溃,曰:"事不豫警,俟其犯而诛之,是罔民也。"王中正帅东师而西,报安石持四十日粮,而师驻白草平弥月。安石深念曰:"吾顿兵益久,而秦甲未至,倘不足于食,将以乏军兴罪我。"即擅发民再饷,乃以闻。李舜举劾其专,诏置狱于潞,安石自麟州会逮,俄而他路馈粮多不继,神宗察其无罪,赦之。
尚书省初建,召为户部侍郎。尝与右曹李定同奏事,帝目留之曰:"卿岂非在淮南日不肯保李定持服者乎?"对曰:"诏问臣,臣不敢不以实奏。"帝曰:"以实事君,朕所与也。"进吏部侍郎。选人将改京官,须次久,临当引对,率困于刑寺审问,或沮以微文,则一跌不复。安石则罢再问,以绝曩弊,遂为后法。出知永兴军、邓、襄、陈、郑州、河阳,至龙图阁直学士。绍圣元年卒,年八十一。
范祥,字晋公,邠州三水人。进士及第,自乾州推官稍迁殿中丞、通判镇戎军。元昊围城急,详帅将士拒退之。请筑刘璠堡、定川砦,从之。历知庆、汝、华三州,提举陕西银铜坑冶铸钱。祥晓达财利,建议变盐法,后人不敢易,稍加损益,人辄不便,语在《食货志》。提点本路刑狱,制置解盐,累迁度支员外郎,权转运副使。古渭砦距秦州三百里,道经哑儿峡,边城数请城之,朝廷以馈饷之艰不许。祥权领州事,骤请修筑,未报,辄自兴役。蕃部惊扰,青唐族羌攻破广吴岭堡,围哑儿峡砦,官军战死者千余人,坐削一官,知唐州。后复官,提举陕西缘边青、白盐,改制置解盐使,卒。
嘉祐中,包拯言:"祥通陕西盐法,行之十年,岁减榷货务使缗钱数百万,其劳可录。"官其子孙景郊社斋郎。熙宁中,平洮、岷、叠、宕、河州数千里,置郡县,以古渭为通远军。权陕西转运副使张诜奏:"朝廷复洮、陇故地,自将帅至裨佐悉有功赏。臣见洮、渭父老言,皇祐中,转运使祥因熟羌数被寇掠,其部族愿输土置城以为守御,乃即古渭为砦。祥此举足以消沮边隙,可谓知攻守之利矣。兵出少挫,身黜谋废,臣窃悲之。冀推原旧功,少赐褒恤,使天下知祥死犹被恩,且舒祥忠义之气。"诏赠秘书,录一子未官者。子育。
育字巽之,举进士,为泾阳令。以养亲谒归,从张载学。有荐之者,召见,授崇文校书、监察御史里行。神宗喻之曰:"《书》称"圣谗说殄行",此朕任御史之意也。"育请用《大学》诚意、正心以治天下国家,因荐载等数人。西夏入环庆,诏育行边,还言:"宝元、康定间,王师与夏人三大战而三北,今再举亦然。岂中国之大,不足以支夏人数郡乎?由不察彼己,妄举而骤用之尔。昨荔原之役,夏人声言:"我自修垒,不与汉争。"三犯之,然后掩杀,虽追奔亦不至境。由是观之,其情大可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