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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2/6)

两下正说得闹,忽听得背后有人叫:“主人家,有空房宿歇么?。”主人家答应:“房还有,不知客官有几位安歇?”答:“只有我一人。”主人家见是个单,又没包里,乃:“若止你一人,不敢相留。”那人怒:“难赖了你房钱,不肯留我?”主人家:“客官,不是这般说。只因郭令公留守京师,颁榜远近旅店,不许容留面生歹人。如隐匿藏留者,查重治,况今史思明又,愈加急。今客官又无包里,又不相认,故一好留得。那人答:“原来你不认得我,我就是郭令公家丁胡二,因有事往樊川去了转回,赶城不及,借你店里歇一宵,故此没有包里。你若疑惑,明早同到城门上去,问那门的,谁个不认得我!”这主人家被他把大帽儿一磕,便信以为真,乃:“老汉一时不晓得是郭爷长官,莫怪,请里边房里去坐。”又:“且慢著。我肚里饿了,有酒饭讨些来吃了,房不迟。”又:“我是吃斋,止用素酒。”走过来,向王臣桌上对面坐下。小二将酒菜放下。

中左灤癆放下四足,叫逃命。王臣纵向前,教王福拾起那书来看,都是蝌蚪之文,一字不识。心中想:“不知是甚言语在上,把去慢慢访博古者问之。”遂藏在袖里,拨林,循大望都城而来。

那时安禄山虽死,其安庆绪犹,贼将史思明降而复叛,藩镇又各拥重兵,俱蓄不臣之念。恐有细,至京探听,故此门禁十分严盘诘,刚到晚,城门就闭。王臣抵城下时,已是黄昏时候。见城门已扃,即投旅店安歇。到店门,下来。主人家见他悬弓佩剑,军官打扮,不政怠慢,上前相迎:“长官请坐。”便令小二杯茶儿递上。王福将行李卸下,驮店中。王臣:“主人家,有稳便房儿,开一间与我。”答:“舍下客房尽多,长官只拣中意的住便了。”即个灯火,引王臣往各房看过,择了一间洁净所在,将行李放下,把牲后边喂料。

说时迟,那时快,手还未到袖里时,不想主人家一个孙儿,年才五六岁,正走来。小厮家净,望见那人是个野狐,却叫不,奔向前指住:“老爹!怎么这个大野猫坐在此?还不赶他!”王臣听了,便省悟是打坏的这狐,急忙剑,照门就砍。那狐望后一躲,就地下打个本相,往外跑。王臣仗仡追赶了十数家门面,向个墙里。王臣因黑夜之间,无门寻觅,只得回转。主人家个灯火,同著王福一齐来迎著:“饶他命罢!”王臣:“若不是令孙看破,几乎被这孽畜赚了书去。”主人家路:“这团也巧哩!只怕还要生计来取。”王臣:“今后有人把野狐事来诱我的,定然是这孽蓄,便挥他一剑。”一说,已到店里。

江山风景依然是,城郭人民半已非。

王臣举目看时,只他把一只袖遮著左,似觉疼痛难忍之状。那人开言:“主人家,我今日造化低,遇著两个团,跌坏了。主人家:“遇著甚么?”答:“从樊川回来,见树林中两个野狐打啸叫,我赶上前要去拿他,不想绊上一,狐又走了,反在地上磕损睛。”主人家:“怪长官把袖遮著儿。”王臣接:“我今日在樊川过,也遇著两个野狐。”那人忙问:“可曾拿到么?”王臣:“他在林中把册书儿观看,被我一弹,打了执书这狐左,遂弃书而逃。那一个方待去拾,又被我一弹,打在灴W,也亡命而走,故此只取得这册书,没有拿到。”那人和主人家都:“野狐会看书,这也是奇事!”那人又:“那书上都是甚么事?借求一观!”王臣:“都是异样篆书,一字也看他不。”放下酒杯,便向袖中去摸那册书来。

收拾停当,小二来问:“告长官,可吃酒么?”王臣:“有好酒打两角,切一盘,伴当们照依如此。”小二答应去。王臣把房门带转,也走到外边。小二捧著酒:“长官,酒还送到房里去饮,或就在此间?”王臣:“就在上罢。”小二将酒摆在一副座上,王臣坐下。王福在旁斟酒。吃过两二杯,主人家上前问:“长官从哪镇到此?”王臣:“在下从江南来。”主人家:“长官言音,不像江南人。”王臣:“实不相瞒,在下原是京师人氏,因安禄山作,车驾幸蜀,在下挈家避难江南。今知贼党平复,天还都,先来整理旧业,然后迎接家小归乡。因恐路途不好行走,故此军官打扮。”主人家:“原来是自家人!老汉一向也避在乡村,到此不上一年哩。”彼此因是乡人,分外亲,各诉离之苦。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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