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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2/3)

且说那苗酋正在里聚集众苗,男男女女,饮酒作乐过年。冯君瑞本是一个,又得了苗女为妻,翁婿两个,罗列着许多苗婆,穿的红柳绿,鸣锣击鼓,演唱苗戏。忽然一个小卒飞跑了来报:“不好了!大皇帝发兵来剿,已经到了九曲岗了!”那苗酋吓得魂不附,忙调两百苗兵,带了标枪,前去抵敌。只见又是一个小卒没命的奔来报:“鼓楼坡来了大众的兵,不计其数!”苗酋同冯君瑞正慌张着急,忽听得一声炮响,后边山上火把齐明,喊杀连天,从空而下。那苗酋领着苗兵,舍命混战。怎当得汤总镇的兵,长枪大戟;直杀到野羊塘,苗兵死伤过半。苗酋同冯君瑞觅条小路,逃往别的苗里去了。

。老爷已经责船的,叫他下次小心,宽恕他们罢。”知县听了这话,叫臧歧原帖拜上二位少爷,说:“晓得,遵命了。”又坐堂叫齐一人等在面前,说:“本该将你们解回江都县照数追赔,这是本县开恩,恕你初犯!”扯个淡,一齐赶了来。朝奉带着舵工到汤少爷船上磕,谢了说情的恩,捻着鼻,回船去了。

这汤镇台接了批禀,即刻差人把府里兵房书办叫了来,关在书房里。那书办吓了一,不知甚么缘故。到晚,将三更时分,汤镇台到书房里来会那书办,手下人都叫回避了。汤镇台拿五十两一定大银,放在桌上,说:“先生,你请收下。我约你来,不为别的,只为买你一个字。”那书办吓的战抖抖的,说:“大老爷有何吩咐,只叫书办怎么样办,书办死也不敢受太老爷的赏!”汤镇台:“不是这样说。我也不肯连累你。明日上有行文到府里叫我兵时,府里知会过来,你只将‘带领兵’四个字,写作‘多带兵’。我这元宝送为笔资,并无别件奉托。”书办应允了,收了银。放了他回去。又过了几天,府里会过来,汤镇台兵,那文书上有“多带兵”字样。那本标三营,分防二协,都受他调遣。各路粮饷俱已齐备。



看看已是除夕。清江、铜仁两协参将、守备禀:“晦日用兵,兵法所忌。”汤镇台:“且不要他。‘运用之妙,在于一心。’苗们今日过年,正好其不意,攻其无备。”传下号令:遣清江参将带领本协人,从小石崖穿到鼓楼坡,以断其后路;遣铜仁守备带领本协人,从石屏山直抵九曲岗,以遏其前锋。汤镇台自领本标人,在野羊塘作中军大队。调拨已定,往前发。汤镇台:“逆苗巢,正在野羊塘。我们若从大路去惊动了他,他踞了碉楼,以逸待劳,我们倒难以刻期取胜。”因问臧歧:“你认得可还有小路穿到他后面?”臧歧:“小的认得。从香炉崖扒过山去,走铁溪里抄到后面,可近十八里。只是溪寒冷,现在有冰,难走。”汤镇台:“这个不妨。”号令中军兵穿了油靴,步兵穿了鹞鞋,一齐打从这条路上前

次日,风定开船,又行了几程。大爷、二爷由登陆,到了镇远府,打发尤胡先往衙门通报。大爷、二爷随后署。这日正陪着客,请的就是镇远府太守。这太守姓雷,名骥,字康锡,,年纪六十多岁,是个老科目,大兴县人,由郎升了来,在镇远有五六年,苗情最为熟习。雷太守在汤镇台西厅上吃过了饭,拿上茶来吃着,谈到苗的事。雷太守:“我们这里生苗、熟苗两,那熟苗是最怕王法的,从来也不敢多事;只有生苗容易会闹起来。那大石崖、金狗一带的苗,尤其可恶!前日长官司田德禀了上来说:‘生员冯君瑞彼金狗别庄燕捉去,不肯放还。若是要他放还,须送他五百两银价。’大老爷,你议议这件事该怎么一个办法?”汤镇台:“冯君瑞是我内地生员,关系朝廷统,他如何敢拿了去,要起赎的价银来?目无王法已极!此事并没有第二议,惟有带了乒,到他里把逆苗尽行剿灭了,捉回冯君瑞,与地方官,究起衅情由,再行治罪!舍此还有别的甚么办法?”雷太守:“大老爷此议,原是正办。但是何苦为了冯君瑞一个人兴师动众?愚见不如檄委田土司到里宣谕苗酋,叫他好好送冯君瑞,这事也就可以罢了。”汤镇台:“太老爷,你这话就差了。譬如田土司到里去,那逆苗又把他留下,要一千两银取赎;甚而太老爷亲自去宣谕,他又把太老爷留下,要一万银取赎,这事将如何办法?况且朝廷每年费百十万钱粮,养活这些兵丁、将、备,所司何事?既然怕兴师动众,不如不养活这些闲人了!”几句就同雷太守说戗了。雷太守:“也罢,我们将此事叙一个简明的禀帖,禀明上台,看上台如何批下来,我们遵照办理就是了。”当下雷太守了多谢,辞别回暑去了。

这里放炮封门。汤镇台来,两个乃郎请安叩见了。臧四也磕了。问了些家乡的话,各自安息。过了几日,总督把禀帖批下来:

“仰该镇带领兵,剿灭逆苗,以彰法纪。余如禀,速行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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