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住了将及两年。一日,潘三走来:“二相公,好几日不会,同你往街上吃三杯。”匡超人锁了楼门,同走上街。才走得几步,只见潘家一个小厮寻来了说:“有客在家里等三爷说话。”潘三
:“二相公,你就同我家去。”当下同他到家,请匡超人在里间小客座里坐下。潘三同那人在外边。潘三
:“李四哥,许久不见,一向在那里?”李四
:“我一向在学
衙门前。今有一件事,回来商议,怕三爷不在家;而今会着三爷,这事不愁不妥了。”潘三
:“你又甚么事捣鬼话?同你共事,你是‘
蹄刀瓢里切菜,滴
也不漏’,总不肯放
钱来。”李四
:“这事是有钱的。”“潘三
:“你且说是甚么事。”李四
:“目今宗师
临绍兴了,有个金东崖在
里
了几年衙门,挣起几个钱来,而今想儿
学。
当下两人来家,赌钱的还不曾散。潘三看看赌完了,送了众人去,留下匡超人来
:“二相公,你住在此,我和你说话。”当下留在后面楼上,起了一个婚书稿,叫匡超人写了,把与郝老二看,叫他明日拿银
来取。打发郝二去了。吃了晚饭,
起灯来,念着回批,叫匡超人写了。家里有的是豆腐
刻的假印,取来用上。又取
朱笔,叫匡超人写了一个赶回文书的朱签。办毕,拿
酒来对饮,向匡超人
:“像这都是有些想
的事,也不枉费一番
神。和那些呆瘟缠甚么?”是夜,留他睡下。次早,两
都送了银
来。潘三收
去,随即拿二十两银
递与匡超人,叫他带在寓
盘费。匡超人
喜接了,遇便人也带些家去与哥添本钱。书坊各店也有些文章请他选。潘三一切事都带着他分几两银
,
上渐渐光鲜。果然听了潘三的话,和那边的名士来往稀少。
须臾,王老六同黄球来到。黄球见了那人:“原来郝老二也在这里。”潘三
:“不相
,他是说别的话。”因同黄球另在一张桌
上坐下。王老六同郝老二又在一桌。黄球
:“方才这件事,三老爹是怎个施为?”潘三
:“他
多少银
?”黄球
:“胡家说,只要得这丫
荷
,他连使费一总
净,
二百两银
。”潘三
:“你想赚他多少?”黄球
:“只要三老爹把这事办的妥当,我是好
多寡分几两银
罢了;难
我还同你老人家争?”潘三
:“既如此,罢了。我家现住着一位乐清县的相公。他和乐清县的太爷最好,我托他去人情上
一张回批来,只说荷
已经解到,
与本人领去了。我这里再托人向本县
一个朱签来,到路上将荷
赶回,把与胡家。这个方法何如?”黄球
:“这好的很了。只是事不宜迟,老爹就要去办。”潘三
:“今日就有朱签。你叫他把银
作速取来。”黄球应诺,同王老六去了。潘三叫郝老二:“跟我家去。”
时去的?”王老六:“去了一日了。”潘三
:“黄球可知
胡家这事?”王老六
:“怎么不知
;他也想在这里面发几个钱的财,只是没有方法。”潘三
:“这也不难,你去约黄球来当面商议,”那人应诺去了。
潘三独自坐着吃茶,只见又是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走了来,说
:“三老爹!我那里不寻你!原来独自坐在这里吃茶!”潘三
:“你寻我
甚么?”那人
:“这离城四十里外,有个乡里人施
卿卖弟媳妇与黄祥甫,银
都兑了,弟媳妇要守节,不肯嫁。施
卿同媒人商议着要抢,媒人说:‘我不认得你家弟媳妇,你须是说
个记认。’施
卿说:”每日清早上是我弟媳妇
来屋后抱柴。你明日众人伏在那里,遇着就抢罢了。’众人依计而行,到第二日抢了家去。不想那一日早,弟媳妇不曾
来,是他乃眷抱柴,众人就抢了去。隔着三四十里路,已是睡了一晚。施
卿来要讨他的老婆,这里不肯。施
卿告了状。如今那边要诉,却因讲亲的时节,不曾写个婚书,没有凭据;而今要写一个,乡里人不在行,来同老爹商议。还有这衙门里事,都托老爹料理,有几两银
送作使费。”潘三
:“这是甚么要
的事,也这般大惊小怪!你且坐着,我等黄
说话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