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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逞强项再登幕府走风尘初(2/3)

我未及回答,忽见一个人拿了一封信来,递给那人。那人接在手里,拆开一看,信里面却

厅又了总督幕宾。总是他生得人缘满,这位制军得了他之后,也是言听计从,叫他加捐了一个知县,制台便拜了一个折,把他明保送引见。回省之后,便署了一任香山,当了好些差使。从此连捐带补的,便了个台。就此一帆风顺,不过十年,便到了这个地位。只可怜他那姑丈,此刻六十多岁了,还是一个广东候补府,自从署一任州下来,一直不曾署过事。你说这宦海升沈,有何一定呢。”

我到河西务料理了两天的事,又到张家湾耽搁了一日,方才京,在骡市大街广升客栈歇下。因为在河西务、张家湾寄信不便,所以直等到了京城,才发各路的信,一连忙了两天,不曾门,方才料理清楚。因为久慕京师琉璃厂之名,这天早上,便在客栈柜上问了路径,步行前去,一路上看看各市景。街虽宽,却是坎坷的了不得;满街上不绝的骆驼来往;偶然起了一阵风,便黄尘十丈。以街而论,莫说比不上上海,凡是我经过的地方,没有一不比他好几倍的。一路问讯到了琉璃厂,路旁店铺,尽是些书坊、笔墨、古玩等店家。走到一家松竹斋纸店,我想这是著名的店家,不妨去看看。想定了,便走近店门,一只脚才跨了去,里边走一个白胡的老者,拱着手,呵着腰:“你-来了(你-,京师土语,尊称人也。发音时唯用一-字,你字之音,盖藏而不者。或曰:‘你老人家’四字之转音也,理或然欤),久违了!你-一向好,里边请坐!”我被这一问,不觉棱住了,只得寒糊答应,走了去。便有一个小后生,送上一枝烟筒来;老者连忙拦住,接在手里,装上一烟,然后双手递给我。那小后生又送上一碗茶;那老者也接过来,一手拿起茶碗,一手把茶托侧转,舀了一舀,重新把茶碗放上,双手递过了来,还齐额献上一献。然后自己坐定,嘴里说些“天气好啊,还凉快,不比前年,大九月里还是很爇。你-有好两个月没请过来了。”我一面听他说,一面心中暗暗好笑。我初意来,不过要看看,并不打算买东西;被他这么一招呼,倒不好意思空手去了,只得拣了几个墨盒、笔等件,好在将来回南边去,送人总是用得着的。老者:“墨盒盖上可要刻个上下款?”我被他提醒了,就随手写了几个款给他。

我别过了,走到一家老二酉书店,也是最著名的,便顺着脚走了去。谁知才了门,劈一个人在我膀上一把抓着:“哈哈,是甚么风把你-来了!我计算着你-总有两个月没来了。你-是最用功的,看书又快,这一向买的是谁家的书,总没请过来?”说话时,又瞅着一个学徒的:“你瞧你,怎么越闹越傻了(傻音近耍字音,京师土谚,痴呆之意也)!老爷们来了,茶也忘了送了,烟也忘了装了。象你这么个傻大,还学买卖吗!”他嘴里虽是这么说,其实那学徒早已捧着烟筒,在那里伺候了。那个人把我让到客座里,自己用袖拂拭了椅,请我坐下,然后接过烟筒,亲自送上。此时已是另有一个学徒,泡上茶来了。那人便问:“你-近来看甚么书啊?今儿个要办甚么书呢?”

然后又看了两信笺。老者:“小店里有一“永乐笺”回给你-看过的,可要再看看?”说罢,也不等我回话,便到柜里取一个大纸匣来。我打开匣盖一看,里面是约有八寸见方的玉版笺,左边下角上一朵,纸极旧。老者:“这是明朝永乐年间,大内用的笺纸,到此刻差不多要到五百年了,的真是古货。你-瞧,这角不是印板的,是用笔画来的,一张一个样,没有一张同样儿的。”我拿起来仔细一看,的确是画的;看看那纸,纵使不是永乐年间的,也是个旧货了。因问他价钱。老者:“别的东西有个要价还价,这个纸是言无二价的,五分银一张。”我笑:“怎么单是这一不二价的买卖呢?”老者:“你-明见得很,我不能瞒着你。别的东西,市价有个上下,工艺有个细,唯有这一号纸,是来的,卖了一张,我就短了一张的了。小号收来是三千七百二十四张,此刻只剩了一千三百十二张了。”我心里虽是笑他捣鬼,却也喜那纸,就叫他数了一百张,一共算帐。因为没带钱,便写了个条,叫他等一会送到广升栈第五号。便走来。那老者又呵腰打拱的一路送店门之外,嘴里说了好些“没事请来谈论”的话。

我本来和宗生谈的是焦侍郎不善治家的事,却无意中惹了他这一大,又被我听了不少的故事。当下夜,大家安睡一宿,次日便分路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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