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提调。”我:“这局
只有一个总办,一个会办么?”述农
:“还有一个襄办,这两天到苏州去了。”两个谈至更
,方才安歇。外面那洋号一回一回的,
得呜呜响,人来人往的脚步声音,又是那打更的梆
敲个不住,如何睡得着。方才朦胧睡去,忽听得外面呜呜的洋号声,——的铜鼓声大振起来。连忙起
一望,天
已经微明,看看桌上的钟,才
到五
半的时候。述农也起来了,忙到外面去看,只见忠字营、信字营、沪军营、炮队营的兵,纷纷齐集到洋枪楼外面。
只见当中一间是空着的,旁边一间,摆着一张西式大桌,围着许多人,也有站的,也有坐的。上面打横坐了三个人,述农介绍了与我相见,通过姓名,方知两个是议价委员,一个是誊帐司事。那委员问我可是要
生意。我
:“
来见识见识罢了,有合式的也可以
。”委员一面问我宝号,一面递一张纸给我看。我一面告诉了,一面接过那张纸看时,上面写着:“请饬购可介
煤三千吨、豆油十篓、
粱酒二篓”等字。旁边又批了“照购”两个字,还有两个长方图书磕在上面。我想这一票煤倒有万把银
生意,但不知那豆油、
粱酒,这里买来何用。看罢了,
还委员。委员问
:“你可会
煤么?这是一票大生意呢。”我
:“会是会的。不知要栈货,还是路货?”旁边一个宁波人接
:“此地向来不用栈货的,都是买路货。”我
:“这两年
番可介
很少了。”委员
:“我们不
番、二番,只要东西好,价钱便宜。”我
:“关税怎样算呢?”委员
:“关税是由此地请免单的。”我
:“不知要几天
货?”委员
:“二十天、一个月,都可以。你原船送到码
就是,起到岸上是我们的事。多少银
一吨?你说罢。”我默算一算
:“每吨四两五钱银
罢。”一个宁波人看了我一
:“我四两四。”那委员又对那些人
:“你们呢?”却没人则声。委员又对我
:“你呢,再减
,你
了去。”我
:“那么就四两三罢。”又一个宁波人抢着
:“我四两二。”我心中暗想,这个哪里是议价,只是在这里跌价。外国人的拍卖行是拍卖,这里是拍买呢。算一算,这个价钱没甚利息,我便不再跌了。那宁波人对我
:“你再跌罢,再跌一钱,你
了去。”我
:“三千吨呢,跌一钱便是三百两,好胡
跌么。”委员
:“你再减
罢,早得很呢。”我筹算了一会
:“再减去五分
述农:“惊天动地的闹了一夜,这才是笑话呢。”我
:“倒底怎样闹
这句话来呢?”说话时,当差送上
,盥洗过,又送上
心来。当差说
:“真是笑话!原来昨天晚上,熟铁厂里的一个师爷,提了手灯到外面墙脚下
恭,那手灯的火光,正
在洋枪楼向东面的玻璃窗上。恰好那打更的护勇从东面走来,远远的看见玻璃窗里面的灯影
,便飞跑的到总办公馆去报,说洋枪楼里面有了人。那家人传了护勇的话
去,却把一个‘人’字,说成了一个‘贼’字。那总办慌了,却又把一个‘贼’字,听成了‘
盗’两个字。便即刻传了本局的炮队营来,又挥了条
,请了忠、信两营来;去请沪军营请不动,还专差人到
台那里,请了令箭调来呢。此刻听说总办在那里发气呢。”我和述农不觉一笑。
吃过心,不久就听见放汽筒开工了。开过工之后,述农便带着我到各厂去看看,十
钟时候,方才回房。走过一
,听得里面人声嘈杂,抬
一看,门外挂着“议价
”三个字的牌
。我问这是甚么地方。述农
:“这不明明标着议价
么,是买东西的地方。你可要
生意?
去看看,或者可以
一票。”我
:“生意不必一定要
,倒要
去见识见识怎么个议法。”述农便领了我
去。
我见路旁边一棵柳树,柳树底下放着一件很大的铁家伙,也不知是甚么东西,我便跨了上去,借他垫了脚,扶住了柳树,向洋枪楼那边望去。恰好看见两个人在门,一个拿了钥匙开锁,这边站的三四排兵,都拿洋枪对着洋枪楼门
。那开锁的人开了,便一人推一扇门,只推开了一
,便飞跑的走开了,却又不见有甚动静。忽见一个
晶
的官,嘴里喊了一句甚么话,那穿炮队营号衣的兵,便一步步向洋枪楼走去,把那大门推的开足了,鱼贯而
。这里忠、信两营,与及沪军营的兵,也跟着
去。不一会,只见楼上楼下的窗门,一齐开了。众兵在里面来来往往,一会儿又都
来了,便是嘻嘻哈哈的一阵说笑。
去的是兵,
来的依旧是兵,何尝有半个
盗影
。便下来和述农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