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大班,回了这件事。从此外国人家的船,便不准中国人坐大餐房了。你说这不是中国人自取的么!”我:“这个本来太不象样了。然而我们中国人不见得个个如此。”买办
:“这个合了我们广东人一句话,‘一个小
不好,带坏一笼’了。”
正说话时,又有一个广东人来招呼,自己说是姓何,号理之,是广东名利客栈招呼客人的伙伴,终年跟着船往来,以便招接客人的。便邀我到广东住到名利栈去。我答应了,托他招呼行李。这船走了三天,到了香港,停泊了一夜;香港此时没有码
,船在海当中下锚。到了晚上,望见香港万家灯火,一层
似一层,竟成了个灯山,倒也是一个奇景。次日早晨启
,到了广东,用驳船驳到岸上。原来名利栈就开在珠江边上,后门正对珠江,就在后门登岸。
“荀-楼问他药房生意有多少利息。劳佛:‘利息是说不定的,有九分利的,也有一二分利的,然而总是利息厚的居多,通扯起来,可以算个七分利钱。’荀-楼
:‘照这样说,
一万银
生意,可以赚到七千了。不知要多少本钱?’劳佛
:‘本钱哪里有一定的,外国的大药房,几十万本钱的不足为奇。’荀-楼
:‘不知你开这个打算多少?’劳佛
:‘我只备了五万资本。’荀-楼
:比方有人肯附
本钱,可能附得
去?’劳佛
:‘这有甚么不可的。’荀-楼
:‘那么我打算附十万银
如何?’劳佛满
答应,便
:‘如此我便扩张起来。’他两个因此成了知己。
不多几天,荀-楼划了十万银来,又派了一个帐房来。劳佛便取
一扣三千
安息了一天,便去勾当我的正事,一面写信寄给继之。谁知我到了这里,
一次到街上去走走,就遇见了一件新闻。我走到一条街,这条街叫
沙基。沙基上有一所极大的房
,房
外面,挂着药房的招牌,门
围了不少的人,象是看爇闹的光景。我再走过去看看,原来那药房里在那里拍卖,所卖的全是药
。我暗想这件事好奇怪,既然药房倒了,只有召人盘受,哪里好拍卖得来;便是那个买的,他不是开药房,一单一单的药
买去,
甚么呢。正在想着,只见他又指着两箱蓝玻璃瓶的来叫拍。我吃了一惊,暗想外国药房的规矩,蓝瓶是盛毒药的,有几
还是轻易不肯卖,必要外国医生开到药方上才肯卖的,怎么也胡
拍卖起来呢。此时我
上还有正事,不便多耽搁,只看了一看便走了。
下午时候,回到名利栈。晚上没事,广利船还没有开行,何理之便到我房里来谈天。他嘴里有的没的说,一阵说甚么把韭菜带到新加坡,要卖一块洋钱一片菜叶;新鲜荔枝带到法兰西,要卖五个法郎一个;又是甚么播威表,在法兰西只卖半个法郎一个。他只
说,我只
听,也不同他辩论。后来我说起药房拍卖一节,很以为奇。理之拍手
:“拍卖了么!可惜我不知
,不然,我倒要去和他记一记帐,看他还捞得回几个。”我
:“这药房倒帐的情形,想是你知
的了?”理之
:“倒帐的有甚希奇!这是一个富而不仁的人,遭了个大骗
。这位大富翁姓荀,名叫-楼,本来是由赌博起家;后来又运动了官场,包收甚么捐,尽情剥削。我们广东人都恨得他了不得。”我
:“他不是广东人么?”理之
:“他是直隶沧州人,不过在广东日
长久,学会说广东话罢了。他剥削的钱,也不知多少了。忽然一天,他走沙基经过,看见一个外国人,在那里指挥工匠装修房
,装修得很是富丽,不知要开甚么洋行;托了旁人去打听,才知
是开药房的。那外国人并不是外国人,不过扮了西装罢了,还是中国的辽东人呢。这荀-楼听说他是辽东原籍,总算同是北边人,可以算得同乡,便又托人介绍去拜访他。见面之后,才知
他姓祖,《贰臣传》上祖大寿之后,单名一个武字。从四五岁的时候,他老
便带了他到外国去,到了七八岁时,便到外国学堂里去读书,另外取了个外国的名字,叫
Cove。后来回到中国,又把他译成中国北边
音,叫
劳佛,就把这劳佛两个字
了号。他外国书读得差不多了,便到医学堂里去学西医。在外国时,所有往来的中国人都是广东人,所以他倒说了一
广东话,把他自己的辽东话,倒反忘记个
净了。等在医学堂毕业
来,不知在哪里混了两年,跑到这里来,要开个药房。恰好这荀-楼是最信用西药的,两人见面之下,便谈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