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空留得一明月,渔火零星。最销魂红羊劫尽,但余一座孤城。剩铜驼无言衰草,闻铁
凄断邮亭。举目沧桑,
怀陵谷,落
总关情。偶披图旧时景象,历历可追凭。描摹
江山如故,输与丹青。
次日,继之城,我也到关上去,顺带了团扇送给述农。大家不免说了些别后的话,在关上盘桓了一天。到晚上,继之设了个小酌,单邀了我同述农两个吃酒,赏那香奁词。述农
:“徒然赏他,不免为作者所笑,我们也应该和他一阕。”我
:“香奁
我作不来;并且有他的珠玉在前,我何敢去佛
着粪!”继之
:“你今天题画的那一阕《疏影》,不是香奁么?”我
:“那不过是稍为带
香奁气。他这个是专写儿女的,又自不同。”述农
:“说起题画,一个朋友前天送来一个手卷要我题,我还没工夫去作。不如拿
来,大家题上一阙词罢。”我
:“这倒使得。”述农便亲自到房里取了来,签上题着“金陵图”三字。展开来看,是一幅工笔青绿山
,把南京的大概,画了上去。继之
:“用个甚么词牌呢?”述农
:“词牌倒不必限。”我
:“限了的好。不限定了,回来有了一句合这个牌,又有一句合那个牌,倒把主意闹
了。”继之
:“秦淮多丽,我们就用《多丽》罢。”我
:“好。我已经有起句了:‘大江横,古今烟锁金陵。’述农
:“好
捷!”我
:“起两句便
捷,这个牌,还有排偶对仗,颇不容易呢。”继之
:“我也有个起句,是‘古金陵,秦淮烟
冥冥’。”我
:“既如此,也限了八庚韵罢。”于是一面吃酒,一面寻思。倒是述农先作好了,用纸誊了
来。继之拿在手里,念
:
正说到这里,吴老太太打发人来请,于是一同过去。那边已经摆下心。吴老太太
:“我今天这个东
得着,又
了荷
生日,又和
儿
接风。这会请先用
心,晚上凉快些再吃酒。”我因为荷
生日,想起了竹汤饼会来,和继之说了。继之
:“这
人只算得现世!”我
:“有愁闷时听听他们的问答,也可以笑笑。”于是把在
多福家所闻的话,述了一遍。母亲
:“你到
院里去来?”我
:“只坐得一坐就走的。”姊姊
:“依我说,到
院里去倒不要
,倒是那班人少亲近些。”我
:“他
拉我去的,谁去亲近他。”姊姊
:“并不是甚么亲近不得,只小心被他们熏臭了。”说的大众一笑。当夜陪了吴老太太的
兴,吃酒到二炮才散。
我等继之写完,我也写了来,
给述农看。我的词是:
大江横,古今烟锁金陵。忆六朝几番兴废,恍如一局棋枰。见风-去来底,望楼橹颓败心惊。几代笙歌,十年鼙鼓,不堪回首叹雕零。想昔日秦淮觞咏,似幻梦
继之对我:“你将息两天,到芜湖走一次。你但找定了屋
,就写信给我,这里派人去;你便再到九江、汉
,都是如此。”我
:“这找房
的事,何必一定要我?”继之
:“你去找定了,回来可以告诉我一切细情;若叫别人去,他们去了,就在那里办事
继之念完了,便到书案上去写,我站在前面,看他写的是:
盈盈,吴
楚尾波平。指参差帆樯隐
,三山天外摇青。丹脂销墙
蛩泣,金粉灭江上烟腥。北固云颓,中泠泉咽,
声怒吼石
城。只千古《后廷》一曲,回首不堪听!休遗恨霸图销歇,王、谢飘零!但南朝繁华已烬,梦蕉何事重醒?舞台倾夕烽惊雀,歌馆寂磷火为萤。荒径香埋,空
鬼啸,
风秋雨总愁凝。更谁家秦淮夜月,笛韵写凄清?伤心
画图难足,词客牵情。
古金陵,秦淮烟冥冥。写苍茫势吞南北,斜
返
孤城。泣胭脂泪
陈井,横铁锁缆系吴。《玉树》歌残,铜琶咽断,怒
终古不平声。算只有蒋山如
,依旧六朝青。空余恨凤台寂寞,鸦
零星。叹豪华灰飞王、谢,那堪鼙鼓重惊!指灯船光销火蜃,凭
榭影
秋萤。坏堞荒烟,寒笳夜雨,鬼磷鹃血暗愁生。画图中长桥片月,如对碧波明。乌衣巷年年燕至,故国多情。
当下彼此传观,又吃了一回酒。述农自回房安歇。
。姊姊喜,我写信去画一把来。”姊姊
:“我不要。你几时便当,顺便同我买
颜料来,还要买一份画碟、画笔。我的丢在家里,没有带来。”我
喜
:“原来姊姊会画,是几时学会的?我也要跟着姊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