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不打在汇票上了。”我暗想真是会替人打算。但是我在路上,也用不了那许多,因取一百元,还他前日的借款。伯衡
:“何必这样忙呢,留着路上用,等到了南京,再还继之不迟。”我
:“这不行!我到那里还他,他又要推三阻四的不肯收,倒
得无味,不如在这里先还了
净,左右我路上也用不了这些。”伯衡方才收了别去。
借轩现了满脸怅惘之。我心中暗暗好笑,不知他怅惘些甚么。回到家时,
明白了东西,别过伯衡,奉了母亲、婶娘、姊姊上轿,带了丫
兰,一行五个人,径奔海边,用划
划到洋船上,天已不早了。洋船规例,船未开行是不开饭的,要吃时也可以到厨房里去买。当下我给了些钱,叫厨房的人开了晚饭吃过。伯衡又亲到船上来送行,拿
一封信,托带给继之,谈了一会去了。
我就到外面去打听船期,恰好是在后天。我顺便先去关照了伯衡,然后回家,忙着连夜收拾行李。此时我姊姊已经到婆家去说明白了,肯叫他随我门去,好不兴
!收拾了一天一夜,略略有
绪。到了后天的下午,伯衡自己带了四个家人来,叫两个代我押送行李,两个
收东西。我先到祖祠里拜别,然后到借轩
明了修祠的七元二角五分银元,告诉他我即刻就要动
了。借轩吃惊
:“怎么就动
了!有甚么要事么?”我
:“因为有
事要
要走,今天带了母亲、婶婶、姊姊,一同动
。”借轩大惊
:怎么一起都走了!那房
呢?”我
:“房
已经卖了。”信轩
:“那田呢?”我
:“也卖了。”借轩
:“几时立的契约?怎么不拿来给我签个字?”我
:“因为这都是祖父、父亲的私产,不是公产,所以不敢过来惊动。此刻我母亲要走了,我要去招呼,不能久耽搁了。”
说罢,拜了一拜,别了来。
忽然尤云岫慌慌张张的走来:“你今天怎么就动
了?”我
:“因为有
要
事,走得匆忙,未曾到世伯那里辞行,十分过意不去,此刻反劳了大驾,益发不安了。”云岫
:“听说你的田已经卖了,可是真的么?”我
:“是卖了。”云岫
:“多少钱?卖给谁呢?”我有心要呕他气恼,因说
:“只卖了六百两,是卖给吴家的。”云岫顿足
:“此刻李家肯
一千了,你怎么轻易就把他卖掉?你说的是哪一家吴家呢?”我
:“就是吴继之家。前路一定要买,何妨去同吴家商量;前路既然肯
一千,他有了四百的赚
,怕他不卖么!”云岫
:“吴继之是本省数一数二的富
,到了他手里,哪里还肯卖
来!”我有心再要呕他一呕,因说
:“世伯不说过么,只要李家把那田的
源断了,那时一文不值,不怕他不卖!”只这一句话,气的云岫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句话也没有,只瞪着双
看我。我又徐徐的说
:“但只怕买了关节,中了举人,还敌不过继之的
士;除非再买关节,也去中个
士,才能敌个平手;要是
了翰林,那就得法了,那时地方官非但怕他三分,只怕还要怕到十足呢。”云岫一面听我说,一面气的目定
呆。歇了一会,才说
:“产业是你的,凭你卖给谁,也不
我事。只是我在李氏面前,夸了
,拍了
,说一定买得到的。你想要不是你先来同我商量,我哪里敢说这个嘴?你就是有了别个受主,也应该问我一声,看这里我肯
多少,再卖也不迟呀。此刻害我
了个言不践行的人,我气的就是这一
。”我
:“世伯这话,可是先没有告诉过我;要是告诉过我,我就是少卖
钱,也要成全了世伯这个言能践行的
名。不是我夸句
,少卖
也不要
,我是银钱上面看得很轻的,百把银
的事情,从来不行十分追究。”云岫摇了半天的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