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从中分裂,一道火焰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化成一只彩凤模样,更是发出凤鸣也似的声音,惊彻寒夜。青衣女子微阖双目,珠泪滚滚而下,低声道:“二姐,三姐,你们都这样去了,我为何还要这样辛苦地活着。”寒冷渐渐袭来,青衣女子的意识缓缓散去,珠泪已化成两行冰霜,凝在如美玉一般的面颊上。
陆灿立在雪中,尽管身上已经积雪甚厚,他却没有拂拭的意思,宋逾站在他身后,似乎是保护,又似是监视,听到耳中隐隐传来的厮杀之声,陆灿心中觉得茫然,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阻止眼前的血战,陆灿便静静地等待着结束的时刻,也等待着赐死诏书的到来,只要自己留在这里,那么无论什么人的阴谋,都不能顺利展开。
过了片刻,果然见到两人踏雪而来,其中一人走到近前便下拜道:“丁铭叩见大将军,请大将军随我们出城,城外有甲士接应,已经备好车马,沿途都有护卫,便可直奔军中。”
陆灿的目光只在丁铭身上一扫而过,却是看向一身白衣,面覆白纱,就连眼睛也用轻纱遮住的那人,淡淡道:“阁下是何人,为何参与此事。”虽然飞雪障目,可是陆灿也知道若无此人杀了欧元宁,丁铭等人绝对不可能闯入园中,所以方追问白衣人的目的。
丁铭心中一惊,担忧白衣人恼怒,岂料白衣人只是淡淡道:“丁兄与我有旧,苦苦相求,我便出手搭救,否则大将军纵然有功于社稷黎民,又与我们这些江湖草民有什么相干。”
陆灿闻言却觉得心中一宽,心道,他若不是存心来救我,倒也不虑他有什么阴谋。转目望向丁铭,他叹道:“丁大侠何必如此费心,陆某生死无关紧要,你却是吴越义军的首领,若是有所闪失,岂不让定海占了便宜,你还是速回吴越去吧,不要牵涉这些朝廷大事。”
丁铭高声道:“大将军此言差矣,丁某不过是个江湖人,我若死了自有别人可以统领义军,可是若无大将军指挥若定,如何可以抵御雍军铁骑,大将军岂能坐视雍军南下,甘心被那奸臣所害。”
陆灿苦笑道:“丁兄,你是一片好心,只是陆某生死已经无关紧要,纵然我可以逃出建业,也将成为叛逆,到时候尚相必然下令清洗我的旧部,南楚内乱将起,丁兄难道要我率军谋反么?与其引起内乱,自相残杀,不如陆某服法而死,有诸位义士舍身为国,南楚尚可平安无事,再过些年,或有更胜陆某的人能够北上中原,令雍军从此不能南下。”
丁铭听得泪落,道:“大将军为国为民,鞍马劳顿,舍生忘死,今日仍念着社稷百姓,那奸相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大将军若是离开建业,避入军中,再上书求赦,或者也可免去内乱,大将军若是不走,我们情愿死在这里,也不肯这样离去。”
陆灿微微一笑,道:“陆某一人生死事小,家国安危事大,尚相必然已经在陆某旧部之中安插了刺客心腹,一旦陆某脱逃,只怕他们都会遭到戕害,而且军中士卒的家眷都在江水之南,一旦尚相疑心他们谋反,他们便是家破人亡的结局,岂可为陆某一人,害了麾下这些将士。丁兄不要再多说了,你去吧,陆某是绝对不会逃出建业的。”
这时,那白衣人冷冷道:“何必这样废话,将他打晕了带走就是。”话音刚落,只见陆灿幽深双眸中射出寒光,原本平和淡凝的气势瞬间变得酷厉凌人,那是一种沙场血战中养成的可以匹敌千人万人的大将气度,而他面上的神色却是那样淡漠,双手背负而立,陆灿冷冷道:“阁下当真以为凭着武功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