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问是谁家子

雍楚两军对峙于瓜州渡，皆an兵不动，三日，淮西告急，长孙冀麾下崔珏bu攻寿chun，徐州大营董山bu攻钟离，钟离五日乃陷，郡守朱某，都尉陈某被俘不屈，皆殉死。两军合攻寿chun，寿chun乃淮南重镇，yu得淮南，必得寿chun。时，陆灿长子云奉命助石观守寿chun，云年十三，武勇过人，淮西军民闻云在，皆曰，大将军必不弃吾等，乃戮力死战，雍军寸步不能进。

——《资治通鉴-雍纪三》

钟离城终于拿下了，可是董山完全没有一丝huan喜，整整五天，仅有三千守军的钟离城让他饱尝了碰bi之苦，三万大军日夜攻城，明明显得那么ruan弱的钟离，却是始终不曾屈服，外城陷落了，退到内城，内城陷落了，便逐寸逐寸的巷战，这小小的钟离城，几乎xi干了雍军的鲜血。坐在钟离郡守府衙的大堂上，望着被士卒连推带搡押来的钟离郡守，董山shenxi了一口气，dao：“你抵抗大雍天军，罪在不赦，若肯归降，本将军便暂且饶你xing命，若是不降，休怪我用你的人tou祭奠我麾下将士的英灵。”

钟离郡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大笑dao：“朱某乃国主tou开恩科的探hua，shen受国恩，焉能屈膝降敌，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董山大怒，dao：“将他拉到门前chu1斩，成全他的忠义。”

那些军士推着那郡守去了，到了官衙门前，将那郡守an倒在地便要行刑，这时候，一个tou盔散落，狼狈不堪的将领被雍军捆绑着送到此chu1，见到那郡守将被chu1斩，那将领嘶声问dao：“郡守大人，你为何定要死守不退，又不肯从上命归降？”

那朱姓郡守dao：“我受朝廷之命牧守钟离，岂能弃城而逃，且雍军攻势猛烈，若是存了求生之念，钟离早已陷落了，想要退守，谈何容易，何况这么多将士已经先行一步，本郡守如何能够让他们久等。大将军虽然宽宥，但是你我都是南楚臣子，怎能不为国舍命。”说罢，那朱姓郡守引颈受剹。

那将领听了叹息dao：“郡守大人一介文士尚且以shen殉国，何况是陈某这等武人呢？”他被俘之后，本来存了投降之心，见到郡守殉死，再也不能贪生，进到堂内，董山虽然chu言劝降，他却是一言不发，董山不耐，也下令将他chu1死，那将领至死再无一言。

在钟离修整一日之后，董山带着徐州军赶到了寿chun，距离寿chun还有二十里，南yang大营崔珏已经派chu使者亲迎，这次攻打寿chun，南yang大营才是主力，不过因为南yang大营将士对淮南地理不熟，所以朝廷才决定由裴云派chu一bu人ma支援长孙冀。不过董山和崔珏倒是旧识，两人都曾在齐王麾下效力，数年前才各奔前程的。那个前来迎接的亲卫是崔珏族侄崔放，也是董山旧识。他策ma上前，上下打量了崔放片刻，朗声笑dao：“好小子，几年不见，你已经这么大了，怎么样，战况如何，你叔父shenti如何？”

那年轻亲卫也笑dao：“董叔，我叔父shenti很好，战况很激烈，寿chun守军几乎是不要xing命的抵抗，叔父正觉得兵力不足，你们来了可就好了。”

董山心中一震，看来寿chun这里也不轻松啊，随即他肃然dao：“徐州大营副将董山奉淮南节度使裴将军之命前来听从崔将军调遣。”

那信使见状也正sedao：“南yang大营平远将军崔珏，奉长孙将军之命攻寿chun，属下崔放，奉将军命迎接董将军。”

两人说罢相视一笑，董山传令让麾下将士先去扎营，自己带了几个亲卫跟着崔放去阵前寻找崔珏去了。

寿chun城前，烟火弥漫，三十余岁年纪的崔珏皱着眉望着前方，他本是一个相貌端正的男子，可惜容貌却被面颊上的一dao刀疤破坏无遗，董山策ma来到阵前的时候，正见崔珏用ma鞭指着寿chun城上dao：“令敢死营登城，从那里上，那里必然有敌军大将，否则守军不会如此顽qiang。”军令传下，不多时，一营带着肃杀之气的青甲军士向寿chun城奔去。董山自然知dao这些是犯了军法的军士，或者干脆就是充军的囚犯，若是能够立下大功生还，便可恢复自由之shen，所以作战之时都是奋勇争先，最是勇猛不过，雍军各军中都有这样的建制存在。

这时崔珏已经发觉董山来了，回tou笑dao：“钟离已经攻破了？我可还在这里焦tou烂额呢。”

董山在ma上一揖dao：“崔大哥，一向可好，你就别打趣我了，一个小小的钟离我攻了五日，结果连一个重要的俘虏都没有到手。”

崔珏奇怪地dao：“怎么，守将和钟离郡守都战死了么？”

董山惭愧地dao：“本来都被我俘虏了，却是我一时火起，将他们都斩了。”

崔珏微微一愣，笑dao：“这也不算什么，裴将军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责怪你，多半还会替你掩饰一二，不过淮西的南楚军果然是骁勇善战，你的军队先休息一下，明日和我一起攻城，也不知敢死营能不能将那里的守军重创。”说罢他提鞭指向寿chun城，董山也向上望去。

只见敢死营的军士已经ding着箭雨gun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