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贽微微冷笑：“没有你的事情，是本王太自信了，以为天下贤士都会效命于孤，罢了，就在前厅为江哲饯行吧，可怜绝世才，从此黄土埋，这是本王的罪孽，也是他的不幸。”

在雍王的书房，李贽默默的看着书案上的一把银壶，石彧站在案前，忧心忡忡地：“殿下为何不使用大雍密藏的鸳鸯壶，而使用这把这把藏锋壶呢？”

小顺俯首在地，良久才带着哭音：“公之命，才怎么会不听，若是公不幸，待我杀了那李安之后，就回南楚，为公守墓终生。”

我淡淡：“多谢你了，其实我胜算很大，你也不必难过，过了这一关，天下就没有什么可以羁绊江某的了，就是报仇，我也不会牺牲自己余生的，你可以放心。”

石彧言又止，终于：“都是属下之过，鼓励殿下求索贤才，可是如今殿下一不能平定南楚，二不能得到贤才，都是属下的罪责，但是这人，若是不杀，只怕属下日夜不安。”

离雍王府不远，一辆华丽的车静静的等候，车内，齐王李显喜形于，在他对面坐的是王妃秦铮，如今的秦铮不再是女扮男装，一月白装，淡扫娥眉，天香国，她淡淡：“不就是那个翰林学士江哲么，怎么殿下这样看重他呢？”

，只要公归顺雍王，雍王登上大宝之时，就是公大仇得报的时候，公始终不肯归顺雍王，并且蓄意挑衅，迫得雍王定要杀公而后快，其实只要公顺从了雍王，等到报仇之后，公便归隐山林，也能够博得一个安享余年，何必要这样冒险，公虽然医术不凡，但是大雍皇族密藏的毒药未必就能解救，万一公若是不幸，小顺就是杀了雍王又有什么用呢？”

我笑：“我平生行事，小事上面或者不大谨慎，但是这等之事，却是绝不肯谎言欺骗的，当初我不肯为德亲王效力，也不曾谎言骗他，今日我既然不肯替雍王效力，也绝不会骗他，何况若不迫雍王杀我，我如何能够断绝归顺雍王的心思。小顺，你记着，我今日诈死，确实有几分危险，所以我若是不幸，你记得，不可替我报仇伤害雍王，雍王殿下没有错，一个霸主，是绝对不能心的。我只要你记着，有朝一日替我杀了李安，然后带着我的骨灰回南楚，将我和飘香合葬，你可答应么？”

小顺：“公不肯侍奉雍王，却是为了雍王着想，但又何必得雍王杀害公呢，若是假意答应，过一段时间，逃长安又有什么难。”

小顺默然不语，我知他不信我，其实我说的是真的，我从来不会为了报仇而疯狂的。

李显中闪过一丝嘲讽，语气诚挚地：“当年铮儿你厉如刀，也没有说服德亲王，可是此人三言两语就说服了赵珏，据说此人随同赵珏平蜀，我曾细细研究赵珏平蜀的方略，见其风格不同平常，可见江哲此人果然是有才华的，更何况我此人风采，已非一日，就连二哥都对他十分重，我折节下又有什么不妥，不是我说你，铮儿你当世才女，家世容貌才华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可你唯一的缺陷就是少了谦逊容忍的情，也难怪，你是天之骄女，本王有话在前，你若得罪了江先生，休怪本王无情。”

我淡淡：“这些事情，我如何不明白，可是我平生行事，对敌人可以不择手段，却从来不会对亲近之人擅用心机，雍王殿下，旷代明君，对随云推心置腹，为了随云一人，用了多少心思，千里路遥，殿下解衣推，随云并非铁石心，焉能不动心，可是我受南楚恩泽在前，与大雍结怨在后，已有隔阂在心。何况若是真心相从，便要尽心竭力为殿下设想，若无我筹划，殿下未必没有胜算，虽然惨烈，但是声名无瑕，若是我归顺殿下，随云乃是凡人，不免借机了却私怨，为我私心，伤害君臣大义，我若秉公，又如何对得起飘香泉下香魂，想来想去，既不愿害殿下青史上留下污名，也不愿愧对飘香吾妻，唯有舍易就难。至于中策，虽然无伤我心志，但是不免令雍王大受损伤，这样的明君，我不能为之效力已经愧疚于心，又怎忍伤害于他，所以只得采用下策。”

李贽漠然：“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

李贽淡淡：“前朝秘制的鸳鸯壶虽然可靠，但是江哲熟读经典，于鉴识，未必不认得鸳鸯壶，这把藏锋壶乃是本王在南楚的属下送来的，机关巧，绝无破绽，还是使用这把壶吧，**丹不会让银壶变，江哲不会察觉的。”

石彧多年跟随李贽，他能够觉到李贽心里的悲伤，不由：“殿下，刚才休他们前来禀报，说江随云声称不会久事齐王。若是殿下不忍，不妨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