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彧笑：“随云如此推崇，倒令在下惭愧万分了。”

石彧起：“江先生，石某和江先生相见太晚，可惜没有机会向先生讨教，这一杯酒敬先生，愿先生福安康。”

我微笑拊掌：“先生的诗，一见就是丞相气度，可惜随云不堪久居京华，否则一定可以见到先生领袖群的风采。”

石彧连忙举杯相谢，泪盈眶，片刻之后，石彧：“石某诗才不，勉力为之，还请殿下和诸位不要取笑。”说罢，咏：“长安雪后似归，积素凝华连曙晖。借玉珂迷晓骑，光添银烛晃朝衣。西山落月临天仗，北阙晴云捧禁闱。闻仙郎歌白雪，由来此曲和人稀。”

董志连忙站起，致歉：“是我不好，勾起随云心事，还请见谅。”

董志也不敢再相劝，心，看来他对南楚还是情意重啊，这可怎么办才好。他看看雍王，李贽脸上又是赞叹，又是悲伤。

石彧苦笑：“随云若肯屈就，石彧情愿虚左以待。”

言罢，我从容歌：“冻云，淑气浅，寒欺绿野。轻雪伴、早梅飘谢。艳天、正明媚，却成潇洒。玉人歌，画楼酒，对此景、骤增价。卖巷陌，永灯台榭。好时节、怎生轻舍。赖和风，霁霭，廓清良夜。玉尘铺，桂华满，素光里

有些醉意的我，随手拿起一支银筷，一边敲击着酒壶，一边唱：“把酒临波亭。看渊明、风酷似，卧龙诸葛。何飞来林间鹊？蹙踏松梢残雪。要破帽、多添华发。剩残山无态度，被疏梅、料理成风月。两三雁，也萧瑟。佳人重约还轻别。怅清江、天寒不渡，冰合。路断车生四角，此地行人销骨。问谁使、君来愁绝？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咽尽肝血。长夜笛，裂！”

小顺刚才见我伤心，不由暗中怒视董志，见休一首诗词，令我开颜，心中不由大喜，连忙将刚温好的酒替休倒满，中的喜一闪而过，却被一直微笑旁观的石彧看在来，心：“这是一个至诚忠心的下人。”

众人见我喜悦，这才松了一气，他们又不是来气我的，而且后面还有文章，总不能让我早早就气走了吧。

年我南楚为官，虽然原本没有侍奉明主，一统天下的大志，可是后来，却让我隐隐后悔当初的选择，若是当年我被雍王殿下带来了长安，可能就不会领受国破家亡的苦痛了吧。如今我客长安，望不见南楚烟云，这失群孤雁的悲凉，即使是半推半就抛弃了故国的我，也是满腹辛酸啊，举杯饮下酒，酒愁，愁更愁啊。

我也不由轻笑，举杯：“兄好词，随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众人笑一阵，气氛变得活泼起来。

众人听了都不由大笑起来，苟廉更是被杯中酒呛住了，一边着泪一边：“老，从来不知你这样风趣，我今日算是领教了。”

我也站起来：“石先生如此，随云愧不敢当，随云早就听说石先生是雍王殿下的萧何，殿下征在外，先生为殿下打理后方，若没有先生，殿下恐怕腹背受敌，君之大才，随云一向万分佩服。”

雍王起：“并非推崇，本王若非先生，焉有今日。”想起往日自己征，太总是在后面掣肘，如果不是石彧在后面替自己面理，自己焉能每战必胜，李贽举杯：“今日本王敬先生一杯，聊表心中激之情。”

我微微一笑：“江某闲云野鹤，不堪重任，先生若是这样说，岂不折了晚生的寿数。随云有小诗回赠，以谢先生意。”

我摆手：“多日悒郁，一扫而空，还要多谢董兄的好诗。”

休见此，连忙：“我文才浅薄，还请诸位不要见笑。”说罢起执酒：“检尽历冬又残，他凤雪忍他寒。拖条竹杖家家酒，上个篮舆山。添老大，转痴顽，谢添教我老来闲。人还了鸳鸯债，纸帐梅醉梦间。”

唱完一遍，我再度唱：“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咽尽肝血。长夜笛，裂！”想起当年替德亲王筹划，每每夜难眠，可惜却落得一个敬而远之，想起上表直谏，却落得永不叙用。不由悲从心起，泪落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