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去日儿童皆长大,昔年亲友半凋零。人俱不认识了,真是:狐眠败冢,兔走荒郊,尽是当年歌舞之地;冷黄
,烟迷碧草,无非旧日征战之常荣辱何常,
弱安在?令人所思,好不灰心!迷则苦海如乐境,如
凝冰;悟则乐境如苦海,如冰涣
。世事如潭中之云影,月下之箫声,风中之柳态,草际之烟光,半真半幻。是君
,对青天而惧,闻雷闪而不惊;遇平地而恐,涉风波而不畏。
次日,三爷改扮,叫姜玉附耳,如此如此,自己穿一破烂衣服,带着二百铜钱,直奔河西务去。方一
西村
,只见村中就不似先前样式了,也有倒塌的房屋,也有新盖起来的。
闲言少叙。单表三爷顺着大街往东而走,方到十字街,只见路东有一个茶馆,南边路东大门,北边有天棚。自北边来了一个挑青草之人,广太细瞧,是他二哥张广财。三爷心中一愣,暗想:“我自离家八九年的光景,家内也不知是如何的景况。”原来,自广太走后,他母亲也是常问广聚,大恶贼在老太太的跟前说:“我托人上北京城去找。”又说:“托人去天津去找。”一天天的支日,
费了些银钱。逢年过节,老太太时常想念,不过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后来过了有一年之久,张广聚就起了谋夺家产之心,年节算帐,他在家中说:“赔了无数成本。”又过了一年,他说:“老太太,这事真不好办,我给你老人家与二兄弟五百两银
,别跟着我受罪啦,死活我一个人抵帐。此时把家产尽绝,也不够还人家的。”老太太与二爷搬家,在村北后买了草房三间,甚是整齐。
无奈,二爷带着自己之妻搬在背后街,度这寒苦光。一年之后,所有的家中余资,俱皆用完,一贫如洗。虽有二
娘家,也是平常,父母死去,兄嫂虽说周济,也不济于事。到了腊月天,瑞雪纷纷,天寒地冷,屋内四
皆空,一无所有。老太太说:“广财,你去到你大哥那里,向他要几十吊钱、几十斤面、几斗米来,就说是老
我说的。”二爷一听,也就
离了门首,直奔广聚粮店。见张广聚在那里坐着,
穿青布
祆,蓝绸
褂,缎棉鞋,
内叼着长杆烟袋,一见广财
来,心中甚是不愿意,说:“你作什么来了?”二爷说:“我来是奉老太太之命,来叫你送几十两银
、几十斤面、几十斤米。”说着,
泪汪汪,冷的浑
抖战。张广聚说:“你把老太太的钱都
了,你今天又来找我来了?这买卖是别人家的,我是给人家雇工,我家里还有人
哪!一月间我能挣多少钱?你还时常找我作什么?今天你来了,我也不能空使你去,我给你二百钱吧,从此不许找我!”说着,叫徒弟拿二百钱,递给广财。广财将钱抛于就地。张广聚说:“好,你从此不许上门!自己要秉心
,立志气,发财致富,就对得起哥哥。”张广财气冲冲回家,一见老太太放声痛哭,与老太太细说此事,母
二人甚是悲惨。此时老太太已知广太那年八月节由家中走的事,想:“到如今,信息不通,不知生死存亡。”想到广太这里,不由放声痛哭。正悲惨之际,只听院中嚷
说:“老太太不要着急,我来也!”不知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到;二则省得卸车装船,往返奔驰。”遂吩咐外边人预备起程。胡爷送南门,就不送了。张三爷在路上想起离家当年之事,叫姜玉离河西务五六里打店。姜小爷
前先下去打店去了,众人随后行走。至日
西斜,离河西务六里之遥,大路上村庄有一个大店,请三大人
店歇息歇息。广太用完了晚饭,吩咐姜玉找一
破衣服,自己明天访兄长张广聚,看他有手足情义无有。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