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太后报以不明意义的一笑。这态度就很奇怪了,不但慈禧太后,连皇帝都有些嘀咕不安。
好请诚大人给一个什么名义,刊发关防,那可以省很多事,也可以省很多运费。”
“哼!”慈安太后微微冷笑“说得容易!谁肯拿呀?”
慈禧太后听这话便有喜“难为他还有这番孝心!”她向慈安太后说。
气总算松动了,皇帝也松了
气,顺嘴答
:“
不了多少钱。”
不过她也知,她象丽贵太妃以及后
永巷中许多安分老实的妃嫔
眷一样,但愿风调雨顺,吃
安闲茶饭,夏天在廊上,冬天在炕上,白天在窗下,晚上在灯下,用消磨五
丝线来消磨黯淡的日
。而慈禧太后不同,她生平最怕的就是“寂寞”要
闹不要安闲,因为安闲就是寂寞。为了替她设想,慈安太后却又不忍说什么扫兴的话。
“有!”皇帝很认真地,带着争辩意味地“别说咱们旗下,汉人都有愿意报效的。”
“你跟他们去商量,看是怎么去法?”皇帝又说“我看是悄悄儿去溜一趟的好,一发上谕,又闹得六神不安!”
想了一会,她这样问:“这得多少钱呐?”
曾氏兄弟克复金陵,封侯拜相,内务府的司官,自然不敢存此奢望。但乾隆六十四年,几乎无一日不是在修圆明园,这样一座园林要修得象个样,非十年八年的工夫不可,如果踵事增华,尽皇帝这一辈
,也还不能完工,天天营造,日日报销“销金锅”中能
无数“金饭碗”好日
真个过不完了。
这见得他缺少诚意,慈安太后颇为不悦,用呵责的语气说:“那么大一个园,
不了多少钱?修一座
门都得报几十万两银
!”
这天一下午的商谈,消息很快地传到内务府,除掉一个桂清以外,无不大为兴奋。“这是通了天了!”贵宝向他所的司官和笔帖式说“好好儿
吧!只要能把圆明园修起来,这场功劳就跟曾中堂兄弟克复金陵一样。”
“是!”皇帝被提醒了,很大方地说:“只要他真的实心报效,将来赏他一个实缺,那怕就是汉府呢,也算不了什么。”
于是他笑嘻嘻地答:“是!
才
上
听他们母俩谈得如此起劲,慈安太后亦被鼓舞,心思便有些活动,觉得能够把已经烧掉了的圆明园,规复旧观,也是件很有面
的事,对泉下的先帝,大堪告
。于是她不知不觉地也参与其事了。
这是微服私行,小李又吓一,但转念一想,奉旨跟内务府去商量,天塌下来有长人
,
不到自己倒霉,那就不要
了。
诚明一想不错,刚要开允许,突然想到安德海在山东的遭遇,便改了
了。
慈安太后所求的就是“安静”二字,女人一中年,而且守寡这许多日
,心情特异。灯前月下,压抑那份莫可言喻的怅惘,凝神悄思,才
会到什么叫“古井重波”?心里已经够
了,再自寻些烦恼
来,这日
怎么过?
于是内务府事的大臣和司官,对修园大工的职司,重新作了一个分
,实际负责的是贵宝和文锡二人,经常带了工匠到海淀去勘察估价,同时不断通过小李有所陈奏和请示。
向皇帝请旨,一时也不能有确实的结果。皇帝还不敢独断独行,无论如何先要禀告两太后。找了个在御
园消夏的机会,他闲闲地提了起来。
“又是亩派捐?”
“事情还在谈,如果没有把握,当然我也不敢冒失。内务府的意思是,他们愿意报效,自己商量着定个章程,有钱的多拿,钱不多的少拿,没有钱的不拿,集腋成裘,凑一笔整数也不难。”
“那是内务府胡闹!”皇帝定定神说“我已经叫他们去估价了。工款当然不是小数,不过他们另外有个筹款的办法。”
“那么,我倒听听,”慈安太后说“聪明人的主意有多么
?”
“不是,不是!那怎么行?”皇帝使劲摇着手说:“决不能那
傻事。”
“尽听他们说,怎么样,怎么样,我也搞不清楚。”皇帝这样跟小李说:“我得亲自去看一看才好。”
“这件事我可答应不下来。得要请旨。”
于是皇帝把李光昭的情形说了一遍,慈安太后有些将信将疑,慈禧太后却大为兴奋“这姓李的,”她说“话是说得好听,当然也是有图谋的。园工一成,力的人,当然都有恩典。上
难
白使他的木植?所以
下落得说漂亮一
儿。”
“是!”小李不知如何回答,唯有先答应着再说。
“英法使臣都递过国书,算是和好了,园可还荒废在那儿。”皇帝这样说
“总得想法儿把它修了起来,两位太后也有个散散心的地方。”
当然,慈安太后看得他们母
殷切盼望的
,然而她不敢轻易开
。这件事她不知想过多少遍了,每一次想到最后,总是懊悔自己当初不该跟皇帝
那个主意:为慈禧太后找件可供消遣的事。当皇帝召见内务府大臣谈论修园时,她已微有所闻,却不知工款从何着落?同时也不知
修一修要多少钱?但有一
她是知
的,这笔工程款决不会少,而且一提修园,必有许多人反对,恭王也许还可以商量,文祥一定不肯答应。那一来,安安静静的日
就过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