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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2/10)

倭仁一死,弘德殿自然不必再添人,怎么样能把徐桐也请走?事情就会好办得多。但是久有此心,却始终没有善策,最苦的是不能在两太后面前说一句归咎徐桐的话,否则一定被人指责为故意排挤。原来还希望他会有外放的兴趣,最近跟翁同龢一起升了“内阁学士”要不了一两年就会当侍郎,然后便是尚书,这条终南捷径,在徐桐是决不会放弃的。

因为慈禧太后曾说过,皇帝连“大学之,在明明德”都背不来,李鸿藻觉得这话未免过分,皇帝讲奏折有囫囵吞枣的地方,作论时好时坏,往往通篇气势,不能贯串,作诗要看诗题,写景抒情,常有好句,须发挥义理的题目,不免陈腐,甚至不知所云。拿这些归咎于师傅未曾尽心教导,犹有可说,说是《大学》都背不来,不免离谱,令人不能甘服。

李鸿藻是为皇帝辩护的时候居多,不过说话得有分寸,既不能痛切陈词,便只有引咎自责。

“小李呢?”皇帝不兴地问。

皇帝一听这话,便喊:“小李!”

“天天,还是不肯用功,不可就更不得了。”慈禧太后又说“别的都还在其次,不能讲折,就是看不懂折,试问,那一年才能亲政?”

“稽察弘德殿”是醇王的差使,因此,遇到两太后垂询书房功课,恭王总觉得不便多说,只拿看着李鸿藻,示意他答奏。

李鸿藻的想法,一都不过分。等郑敦谨“病难速痊,奏请开缺”的折一到,慈禧太后看了发军机以后,兼着吏尚书的文祥,立刻提拟议,以左都御史庞钟璐调任刑尚书,李鸿藻由侍郎升补庞钟璐的遗缺。

“皇上近来读《宋史》,总记得赵普在家常念的那本书吧?”

然而,在前自是以“启沃圣学”为第一大事。想起这件事,他的心情就沉重了,慈禧太后责望过,而皇帝偏偏又不争气,也不能怪皇帝,倭仁的滞而不化,徐桐的自以为是,先就把皇帝向学的兴致打掉了一半,什么叫“循循善诱”那两位“师傅”全不理会。倭仁已矣,却还有徐桐,是个“既不能令,又不受命”的脚,如何得了?

“怎么得了呢?”慈禧太后痛心疾首地“今年十六了!连《大学》都不能背。明年大婚,接下来就该‘亲政’了,可是连个折都念不断句!说是说上书房,见书就怕,左右不过磨工夫!这样下去,不是回事!总得想个办法才好。”

因为既不能罚跪,又不能打手心,甚至还不能骂一句“蠢材”至多说话的声音儿,板起了脸,就算“颇有声

这就是“官居一品”了!但李鸿藻忧多于喜,忧的是怕无以上答慈恩!臣恩图报,全在寸心,那怕危疑震撼,至艰至险的境地,抱定“临危一死报君王”的决心,足了平生,唯有当到师傅,若论报称,自己作不了自己的主。有人说过笑话,世俗以为“天要落雨,娘要嫁人”是万般无奈之事,而照“弘德殿行走”的人来说,还要加上一项:皇帝不肯用功!

“是!《论语》。”李鸿藻从容说:“‘温故而知新’,臣请皇上默诵一章。”

为此,李鸿藻为皇帝授读“越有声”无奈皇帝不是报以嘻笑,便是闹意气,令人无可措手。

说,皇帝是六岁开蒙,到现在整整十年了。十六岁中举的都多得很,皇帝怕连‘学’都不能够。”慈禧太后停了一下又说:“你们总说‘腹有诗书气自华’,看皇帝那样,几乎连句整话都不会说。读了十年的书,四位师傅教着,就学成这样吗?”

自从张文亮因病告退以后,小李越发得势,俨然是大总的派,经常伺候皇帝上了书房,便溜到茶房里去休息,所以此时是一个姓崔的太监,殿伺候。

了。

照她的意思,似乎垂帘训政,着实还要几年。也许这就是慈禧太后的本心,但也是有隙可乘。如果皇帝婚后还不能亲政,言官一定会纠参师傅,十年辛苦,倘或落这样一个结局,那可是太令人不甘心了。

因此,李鸿藻挑了一天,打算为皇帝温习《论语》。这是他为皇帝在河“避暑山庄”开蒙的一本书。当时皇帝只有六岁,念来琅琅上,曾邀得先皇喜动颜,连声嘉许。倏忽十年,应该愈益熟,所以先拿这本书作个试验。

然而两太后并不知他的难。旗人把西席叫作“教书匠”弘德殿的谙达,就大致是这样一分。对授汉文的师傅已算是异常尊敬,而在李鸿藻已经觉得相当委屈,最教他伤心的是,慈禧太后说过这样一句话:“恨不得自己来教!”这简直就是指着师傅的鼻骂饭桶。当然,听到这话难过的,不止他一个,至少还有一个翁同龢,不过翁同龢未曾亲闻,是听他转述,受又自不同。

然而自己又何尝不然?前就快有一个尚书缺了。郑敦谨第二次“赏假两个月”快要到期,这一次奏请开缺,必可如愿,徐、翁二人既已获得酬庸,那么这一次是该着自己升官了。

是最浅,但年纪还轻,转“门生天”亲了政,决不会再军机,象明朝的“三杨”那样,在政府三、四十年,不足为奇,光尽不妨放远些,让沈桂芬去搞洋务,自己在作育人材上,该好好下一番功夫。

“皇上且莫问小李。”李鸿藻对崔

“不是说他‘半论语治天下’吗?”

“两太后圣明!”李鸿藻答:“皇上天资过人,却不宜束缚过甚。臣等内心惭惶,莫可名状,唯有苦苦谏劝。好在天也凉了,目前书房是‘整功课’,臣等尽力辅导。伏望两位皇太后,对皇上也别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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