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见此光景,便不等她们再问,索说在前面:“梓
回京的大小事务,臣会同周祖培、桂良、贾桢、沈兆霖、文祥、宝鋆,还有告退的老臣祈隽藻、许乃普、翁心存他们,都商量好了,只等皇上到京,
就班去办,万无一失。”
两太后都换了衣服,重新梳洗,然后传膳。敬事房首领陈胜文,用个银盘,递上“膳牌”薄竹片涂粉书名,在传膳时呈
,以便引见或召见。
“噢!”慈禧太后面有喜“可真难为他们了。天冷了,穷家小
也得照应。可商定了什么章程没有?”
因此,当见着两太后时,他特别摆
轻松舒徐的神
,磕了
起
,又向小皇帝请了个安,随即执着他的双手,
兴地说
:“皇上的气
极好。一路没有累着吧?”
恭王却转脸去看慈禧太后,他不敢使什么,但她从他
中也看
他的意思,便即闲闲问说:“京里还安静吧!”
这话很难回答,实情无法在此时此地陈奏,但又不能不作一些暗示,恭王想了一下答:“大家都说,董元醇那个折
写得不好。”
“嗳!一路还算顺利。皇帝很乖、很听话,上芦殿行礼,都是一个人坐着轿去。”慈安太后又吩咐小皇帝:“叫六叔!”
安德海极其机灵,抢上两步,躬问
:“请懿旨,是不是在东
阁召见?”
说着,慈禧向慈安看了一,另一位太后就微微
。恭王察言观
,知
慈禧太后是想一到京就动手,时机似乎太局促了些。
讨厌!”
天一黑便不能召见外臣,慈禧太后心里急得很,所以一还来不及坐定,便叫过安德海来,低声嘱咐:“你去看看,六爷来了没有?来了就‘叫起’,让他在养心殿等着。”
也不过两刻钟的工夫,安德海回来奏报,说恭王早已,此刻遵旨在养心殿候驾,慈宁
到那里不算远,两
太后也不传轿,走着就去了。
慈禧太后翻了一下,看见恭王的名字,便向慈安太后征询意见:“咱们跟六爷见个面儿,问一问京里的情形吧?”
“喳!”安德海答应了一声急忙忙奔了去。
这表示召见恭王,不过是问问廷琐务,把他当
一个内务府大臣看待,无关
要。而恭王自然也有警惕,递牌请见,无非是因为自己的
分,不能不
此一举,其实也不承望见着两
太后。所以听得传旨召见,心里反而惴惴然,唯恐慈禧太后不识轻重,说
句把激切愤慨的话来,或会招致意想不到的阻碍和变化。
这提醒了两太后,并排走着,
了东
阁,在明晃晃的烛火下,召
这时慈安太后亦已看慈禧急于要动手的意向,心里不由得有些
张,
中便迟疑地问了
来:“明天来得及吗?”
“那好。”慈禧太后沉了一会,很谨慎地问
:“董元醇那个折
驳了下去,外面有什么话没有?”
“安静。”恭王从容答“京里听说两
太后回銮了,民心振奋得很。”
恭王正要这句话,随即答:“皇上倘是后天召见,那就诸事皆妥了。”说到这里,放低了声音,神
郑重地又加了一句:“事须万全,容臣有
署的工夫。”
“大概总在未刻。”
恭王心想,来个迅雷不及掩耳也好,于是很沉着地答了一个字:“行!”
养心殿从雍正、乾隆以后,就等于乾清一样,是皇帝的寝
,也是皇帝日常召见军机,
理政务的所在,但大行皇帝在日,住在圆明园的日
多,在
的日
少,所以对两
太后来说,养心殿是个很陌生的地方,一
了殿门,竟不知该往什么地方走?
第二天一早由南石槽动,两
大轿,慈安带着小皇帝在前,慈禧在后,辰时起驾,迤逦南行。未正一刻,到了德胜门外,三品以下的官员,在这里接驾,报名磕
,轿
便走得慢了。等
了德胜门,由鼓楼经过地安门,向东往南,由天安门
,换乘
轿,到了历朝太后所住的慈宁
,已是薄暮时分了。
写的不好是说文字不好,不是意思不好,两太后都会意了。
“这一年多,大家把局面维持住,可真是辛苦了。在京的大臣,皇帝都还没有见过,一到京就先见个面吧!”
他还在考虑,她却在了:“六爷,你看行不行啊?”
这是说明天还要召见恭王一次。他也觉得有此必要,应声:“是!”接着跪安退。
“不许骂人!”慈安太后拉着他的手说:“来吧,一的土,让双喜给你换衣服,洗了脸好吃饭。”
“事须万全”这四个字,颇为慈禧太后所重视,想了一下,说:“好!明天等我们回到
里,六爷再‘递牌
’吧!”
慈安太后见此光景,也就不忙着换衣服休息,与慈禧坐在一起,一面喝着茶,些
心,一面等安德海来回话。
小皇帝受了夸奖,越发听话了,叫一声:“六叔!”随即倚着慈安太后的膝,静静地看着恭王。
她的声音很大,仿佛是故意要说给什么人听似地,慈安太后懂得她的意思,越到要关
越小心,防着有肃顺他们的耳目,便也提
了声音答
:“是啊!我就惦念着
里,也不知安顿得怎么样了?”
“请两位太后放心。已经定了十月初一开粥厂。”
这一说越发叫人放心,慈禧太后便问:“明儿什么时候到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