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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7)

主事大怒,拍案骂:“混帐东西!你这是什么意思?”

等把信笺来,宝鋆才看了第一句,顿时肃然改容,站了起来,转面北,恭恭敬敬地把那张信,捧在手,小声念完。这不是一封平常的信,是太后的亲笔懿旨。原来应是朱笔,国丧期间,改用墨笔书写,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

事拉开嗓:“来啊!把这个安德海先押起来!”说完,立即起离座。

宝鋆有啼笑皆非之,但此时还不能不假以词。宝鋆年轻时,也是斗走狗,赌酒驰的旗下绔袴,这时便索以佻挞的姿态,站起来一拍小安的背:“好小,有你的!记上你大功一件,等两回銮,一名总太监,跑不掉你的!”

“好!你今天就去当差,派你什么,你就什么!”宝鋆再一次提警告:“你要自以为立了功劳,不把别人放在里,闹事来,我可救不了你!”

“我决不敢!”

“啊?”那主事重新坐了下来“你有什么话?”

这家伙得意忘形,竟似朋辈晤谈的语气了。

“是!”小安站起来,垂手站在宝鋆旁,又说“两位太后吩咐:到京以后,最好能见着六王爷,面递密旨。倘或不能,给宝大人或者文大人也一样。如今见着了宝大人,我就算差了!”

“宝大人”是指宝鋆,留京的内务府大臣之一。这一下,那主事知关系重大了,随即答:“好!我先替你找个地方歇着。等我去回了宝大人再来招呼你。”

等把小安送走,宝鋆随即吩咐车,一径来访文祥,密室相晤,示太后的亲笔,文祥颇意外,等宝鋆细说了经过,他越觉惊奇“想不到‘西面的’,颇才!”他说“是位可以共事的,那个折上的正是时候。”

宝大人,你看,”小安拿手指一指他的张大了的嘴“慎刑司二十掌,打得我掉了三个牙,满嘴是血。话说回来,这也算不了什么!安德海赤胆忠心保大清,只要办成了大事,就把条命赔上也值。宝大人,你说是不是呢?”

书法拙劣如蒙童涂鸦,而且“筹”字笔画不全“密”字也写白了,变成“”字,但措词用语,确是诏旨的气。特别是有起首和押脚,钤用蓝印的“御赏”和“同堂”两方图章,更可确信旨意自亲裁。

“当然有话。可是不能跟你说!”

原来恭王早就上了一个请求叩谒梓的折了。

“慢着,主事老爷!”小安大声喊“我有话说。”

堂上的主事啼笑皆非。但内务府的官员都知,太监的样最多,而且小安是“懿贵妃”面前的红人,内务府早就知名。这主事灵机一动,便即扬着脸吩咐:“都替我退去!”左右办事的“笔帖式”和奔走侍应的“苏拉”遵命退,小安却又摇摇:“就让他们回避了,我还是不能说。”

这个建议经过文祥、宝鋆与朱学勤多方研究以后,认为有利无弊,所以奏请叩谒梓的折,在三天前就用“四百里加”的驿递,专送河。原意只是观望风,所以并无准备,而且也不必急着动,但此刻奉到了机密懿旨,情势大变,一切便都要重新估量和安排了。

于是小安被安置在一间内务府官员值宿的屋里,虽有茶招待,其实却是禁。约莫过了有个把时辰,那主事亲自来带领小安,坐上一辆遮掩得极其严密的骡车,由便门而去。

可是“这是那位太后的手笔呢?”宝鋆重新坐了下来,这样发问。

恭王左右的智,有一极有效率的办事程序,宝鋆多谋,文祥善断,机密文件的草拟和策应联络的工作,则归朱学勤,有时也帮着主意,而恭王的老丈人,历任封疆的桂良,见多识广,在疑难之际,是个最好的顾问。当时,文祥写个“乞即顾我一谈”的名片,派人了车去请朱学勤,朱家回说主人不在家,于是辗转追踪,终于在宣武门外琉璃厂的一家古玩店里,把朱学勤找到了。

在曹毓瑛的“格密札”中,对于西太后持章奏呈览,以及用御赐两印代替朱笔的经过,曾有所陈叙,同时他也概述了行在官员的观,认为西太后的举指应该刮目相看,肃顺,怕的是遇到了一个难惹的对手。因此,他建议恭王,不妨奏请叩谒梓,章奏即由太后亲览,自然就会准奏,相信恭王到了河,西太后一定会有指示,那时见机行事,可可退,不失为当前唯一可行的途径。

“两皇太后同谕恭亲王:着即设法,火速驰来行在,以备筹谘大事。密之!特谕。”

“主事老爷别生气!”小安陪笑“我不疯不癫,不敢拿你老开玩笑。可实在的,我的话不能跟老爷说,说了,你老也办不了。”

那是据曹毓瑛的报告和建议,经过缜密研究以后的决定。

“有张字儿,先请宝大人过目。”小安一面说,一面从贴小褂上,在里面的一个袋内,取来一封信,由于汗的浸,那封信既脏且烂,并有臭汗,宝鋆接在手里,大为皱眉。

“可有一样,”宝鋆立刻又放下脸来说“不准把你这一趟的差使,跟人透一个字!”

“全仗宝大人栽培!”小安笑嘻嘻地请了个安。

“好,好。回我亲自转六王爷,你放心好了。”停了一下,宝鋆又说“我还问你一句话,这密旨,为什么给你送来?”

“喔!”宝鋆坐了下来,扬一扬手“你起来说话。”

快说!”

等他赶到,文祥与宝鋆,已经将那密旨,通前彻后地研究过了。西太后想抓权,又与肃顺不睦,召恭王去“筹谘”的“大事”当然是密议去肃之计,值得重视的是,东太后的态度,既有“两同谕”的字样

“我要见你们堂官——宝大人。”

这一问,正好问到小安得意的地方“回宝大人的话,”他扬着脸侃侃而谈:“这密旨,关系重大,两位太后得派一个亲信妥当的人专送,可是要公然派这么个人回京,肃中堂一定会疑心,误了大事。为此,西面的太后,才想了这么一条苦计。

到了一大宅门下车,小安被领到一极其幽静的院落,宝鋆一个人在书房里坐等,见了面磕了,他开门见山地问:“安德海,说你有话,非要见了我才能说,是什么话?

“是两位太后商量好了,西面太后亲自动手写的。”小安一面扣着衣钮,一面回答。

“那么,你要跟谁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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