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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李自成纠凶谋叛李公子发粟账(2/2)

奉劝富家同赈济,少仓一粒思去既。

木叶权充腹,儿女呱呱相向哭。

官府征粮纵虎噬,豪家索债如狼豺。

骷髅遍地积如山,案重难过饥饿关。

枯骨从教得再生,好生一念天地。

暴官命尽中州,义士投西贼。

杞县正堂示谕:照得年荒乏,天实降灾。尔百姓只合安心顺受,岂宜越礼犯法。传谕速速解散,各安本分生理,不许借名求赈,纠众行私。如违即系民,严加究办。

为暂停征比,以穷民事,窃今国课虽严,民情更急,目下灾荒特甚,饥馑难堪,所以应比钱粮,暂停三月,姑俟秋成有济,再行开限。尔百姓亦各安心静听,毋得聚众喧哗,以取罪戾,须至示者。崇祯九年七月初四日示

年来蝗旱苦频仍,嚼啮禾苗岁不登。

谁知惹祸弥天大,一片丹心化作泥。

可恰残存呼,魂魄先归泉壤埋。

能不教人数行泪,复思还成血斑。

未知如何救李公,且听下回分解。

且说知县见百姓县前大闹,心上不悦,又见李公一言解散,羞忿成怒。兼怕三日后还来聚集,遂连夜备起文书,申达上司。说举人李岩,心怀叵测,私散家财,买结众心,聚集千人,倡抢掠。打差辱官,把持官府,使征比不前,阻挠政令。若不早为图治,必贻害无穷。上司也不察真假,轻信其言,就批仰该县即速拿李岩解究,免致生变。知县奉上司批文,就去拿李公

皂快成群,执一纸朱牌,犹如符命;公差作队,持两条黑索,却是豺狼。门来呼酒呼浆,拿人去要钱要钞。全然不顾斯文,半那容桑梓情。

釜甑尘飞爨烟绝,数日难求一餐粥。

但见:

杞县正堂示:

了公呈,心里想我不过朝廷的官,那百姓欠钱粮,没得吃,于我甚事。便:“上台饷的文书,络绎不绝,若不征比,将何起解,必然罪及本县了。至于济饥一事,县中那得这项无碍钱粮,可以设法?除非本地官家,自舍己财,救桑梓才好。”李公见知县这般言语,心上好似不安,回到家中,把自家仓库里的稻谷,计算一回,除了家中日用米饭,其余尽行散给,与本县内百姓计关领。正是:

轸念贫民散粟财,声万颂如雷。

米价升腾增数倍,黎民不聊生。

李公虽有好心,只是以一家之大,难赈济得许多百姓。别图的不得沾恩,就有一班无知好事的,招数十人,向本图里的官家富家吵闹,援引李公为样,要他发粟济贫。也有要抢夺的,也有要放火的,这些大家室,那里又有第二李公在里。夙怒他市恩沽誉,启奏开端,去禀知知县,求其示禁止。论起来,却是那知县会官的,只该劝他力助,发心各赈本图,岂不是个方便人情,免了后来生大祸。那晓得这个知县,心中反怪李公多事,反一面牌,来禁百姓。牌上写

天地无私佑善人,善人德厚福长臻。

密地里把李尚书的第宅围住,一伙公差拥去。先叫家说:“本县太爷有话,要请李相公面讲。”家走里面,对主人说了。李公已知这事有故,想是县官见怪,差人来拿我了。便前厅,那公差见了,不由分说,一手扭住,竟大门。来到县前,禀了知县,知县即发监票,着楚卒牢监,听候抚提参,候旨定夺。那李公下了监牢,众百姓纷纷不平:“李公为要赈济我们,连累他受苦,于心何安?不如劫他来,奉他为王,除了害民的狗官,也是一时之命。”只得这番有分教:

那无数饥民,见了牌上的谕,登时窜起来,把牌丢在地下,踏得粉碎。把那挂牌的皂隶,只有上不曾着拳,负痛奔脱,去县内回复本官。那里众百姓一齐拥到县堂,七张八嘴的罗唣,声大叫救命、救命。知县在私宅内听得如此,也不敢堂。便去请公到内衙,埋怨:“宅上既有许多稻谷,何不输在官仓,待学生也设几担稻,酌量给派,却不是好。”李公:“若输在官仓,好饱吏胥之腹,小民怎沾实惠。况且一家之积,难以遍济各图。”知县:“如今百姓聚而不散,如之奈何?”李公:“老父母快写暂免比较的告示,去安民,待晚生去劝谕他。”知县只得依然,唤书吏写一张告示。写

县官把告示签押了,李公县门,粘贴在照墙之上,与众百姓看了。:“列位且散,待我几名劝赈的话,传布各图,一定要他量力捐,周济尔们便了。”众人:“既是李公吩咐,我们权且散去,看三日之后,作何分,再到城隍庙会话说。”纷纷而散。李公也回家,一首劝赈歌,各家去劝勉赈济。歌曰:

助贫救乏功勋大,德厚光裕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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