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料知其中必有缘故,曹震便不再多问,静静的候了个把时辰,方始等到脚步姗姗的富勒森。
“荣亲王?那位荣亲王?”
“来是来了。”李三略显得犹豫的“曹老爷最好等富大爷来了再找他。”
等曹震明来意,富勒森立刻便叫苏拉,把“黄档案”的杨书办请了来。此人一双三角
,面无四两
,一望而知是很难惹得人。
“没地方去找。”杨书办曲着手指说:“康熙六十一年、雍正十三年。加上顺治,如今是乾隆,四朝的老档,说什么也找不着了。”一面说,一面使劲摇,
望着别
,那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使得富勒森大起反
,当下用呵斥的声音说:“你没有去找过,怎么知
找不着?档案不是
年份包起来的吗?顺治一共才十八年,就算一年一年找,也费不了多少事。再说荣亲王下葬,一定是顺治十几年的事,那会找不着。”
曹震不疑有它,欣然跟着杨书办到“黄档房”;实在就是仓房,一共三。开
门去,霉烂之气,扑面而来;脚下
得像踩在毯
上,等杨书办拉开一扇天窗,才发现地上所积的灰尘有寸把厚,大概从来就没有打扫过。再抬
看时,密密排排的木架,
与屋齐,架
上是一个个的大纸包;下层的纸包,细看还可以发现尘封的梅红纸笺,中上层的纸包,
本就无从辨识,里面是什么档案。
“哼!”杨书办冷笑一声:“好个上代!富大爷不也是上
待吗?请吧,我陪你去找。”
杨书办翻一翻三角,斜睨着曹震说:“这位曹老爷,倒像在哪儿见过?”
这天去得太早了,司里的老爷们,都还没有上衙门;有个苏拉李三认识曹震,上来大献殷勤。曹震闲着无事,便跟他打听陵工档案的情形。
“喔,什么事你说吧!”
曹震怕他脸上挂不住,赶转圆似地说:“年代久了不一定找得到,不过是上
待的,不能不尽人事,劳驾,劳驾!”说着,连连拱手。
“那归‘黄档房’。”李三答说:“得找杨书办。”
曹震也觉得他有些面善,细细一想,不由得暗叫一声:“坏了!”原来杨书办在未调到黄档房之前,本在营缮司工,有一回奉派到平郡王府去看勘沽修正殿的工程,因过于浮滥,平郡王命曹震拿了估价单
还给他,记得当时说过一句:“简直胡闹。”这是他的神气,显然记着那段恨了。此刻有求于人,不能装不认识;但也不便再提以前的过节,只微笑着说:“是的,我也觉得在哪里见过。内务府跟工
就像一家,以后还要请多多关照。”
“不要,既然一起办事,只要把事情办妥,细节不必拘泥。来吧!”说着,他已走向书案落座,曹震赶
上前将紫檀砚盒盖掀开,濡
磨墨;借此打腹稿。及至弘升
笔在手,抬
用目光
促时,曹震便即念
:“端慧皇太
园寝,营造享殿五间及使用绿瓦等情,业经履亲王议定,奉旨准行在案。一应施工细节,着参照荣亲王园寝成规办理;即速洽请工
该
司员,捡
顺治年间原案,以便察看。毋得违误切切!”等弘升写完,曹震又念:“右仰提调官曹震知照。”
第二天一早,曹震兴匆匆地到工
。工
四司,以营缮司为首;但陵寝大工归四司之末的屯田司掌
,曹震因为修过泰陵,跟屯田司的司官很熟,
情最好的是一名宗室,太祖第三
镇国共阿拜之后,名叫富勒森;兄弟间居长,人称“富大爷”其实很穷,曹震因为它没有“黄袋
”的架
,常常有所接济,情谊日密,几乎像异型手足一样。
”
“杨书办,请你把荣亲王园寝的老案调来。”
“喔,”曹震问:“杨书办不知
来了没有?”
“好说。”杨书办冷冷的答了两个字,转看着富勒森,等候他大话。
“托富大哥的福。”曹震请了个安,陪着笑说:“正为这件事,来看大哥。”
“就是顺治爷的四阿哥。”
“曹老爷,”杨书办问:“还找不找?”意思是让人知难而退,曹震急切间却不辩不他的弦外之音,毫不思索的答说:“找啊!自然找。”
“顺治年间的老案吗?”
“这是曹老爷,内务府的红人。”富勒森说:“有事想麻烦你。”
“是的。”曹震回答。
“不敢!”曹震往后退了一步,个逊谢不遑德表示。
“好,找!”
“老二,恭喜啊!”富勒森一见面便说:“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说你得了修太园寝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