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坏。”

“是一个事的，姓姚。老姚是能在理王面前说话的人。”

曹震当然不愿受此委屈，笑一笑说：“那就搁着再说吧！”

“莲官，”曹震说：“倒看不你的手劲还真不小。”杨胖接：“他是唱翎生的，从小就打把；手上、脚上很有两下呢！”

“！震二爷有事尽说。”

“那年老理亲王在郑家庄修坟，是我跟桂记木厂合办的；有事要请示理王，都托老姚传话。就这么熟了。”

“日呢？”曾莲官问。

“你还不快请安谢！”杨胖回手来说：“震二爷肯捧你，就是你的造化来了。震二爷捧人是有规矩的，一行，一堂‘守旧’，够风光的。”

“震二爷的人品真，”杨胖说：“你们儿俩敬震二爷一杯酒。”

“理王府的人告诉我的。”

曹震心中一动“看元宵行不行？”他看这样胖说：“你如果上劲，能将守旧行着赶来，元宵那天，我好好请一请客。”

还有一个是指开喜，他比曾莲官大一岁，但看上去反显得稚气；且因是唱旦的，总不免有些忸怩作态的模样。曹震不好此好妇人，便不大理会，只跟杨胖喝酒谈心。

听得这一说，曾莲官果然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请个安说：“谢谢震二爷栽培。”

“行。”杨胖问曾莲官“守旧上绣儿什么样？”

了这一声，转脸问杨胖“这个人怎么样？嘴不？”

“好，好！不是儿俩，是哥儿俩。”杨胖对开喜说：“你快跟你兄弟一起敬震二爷的酒。”

“还乐呢！”杨胖哭丧着脸，将他的胖手伸过来，只见手背上又红又一大块。

“几时替我引见引见。”这本是极平常的一件事，哪知杨胖竟有迟疑之，这就使得曹震不能不差异了。“怎么回事？莫非这还难到了你不成？”

“改什么？”

“不必，不必。”曹震连连摇手“我在外面，从不说我是平郡王的至亲。那样近乎招摇，最犯忌。”

“莲官，”曹震知杨胖喜打情骂俏，趁势说：“你提他。”

他的话还没有完，开喜已取了两个戏折来，请曹震挑选。翎生不外周瑜、吕布，那行起来所值不訾，曹震觉得有些犯不着，当下挑了一“石秀探班”罗帽箭衣，费用省的多。

“什么‘儿俩’？”曾莲官一掌打在杨胖的胖手上，接着住，顺手一拧，疼得杨胖杀猪似地喊了起来。“呦，呦！快放手，快！”

“不是难我。其中有个缘故，老姚份不，据说理王从小是他抱大的，可是份虽不，架倒还大，如果跟震二爷称兄弟，平起平坐，你老受了委屈，心里一定骂我杨胖是混球，话不先说明白。”杨胖又加了一句：“你老若是不在乎，我明天就可以把他约了来。”

“也一样。”

“你还装糊涂。”曾莲官又一拧，这回疼得杨胖额上见汗了。

一听理王府，曹震不由得添了几分注意：“你认识理王府的什么人？”他问。

曾莲官一笑，从袖筒里一方雪青绸手绢，在杨胖手背上轻轻着。

“那得等守旧起来才能唱，年外的事了。”又是杨胖发言。

王府佣人甚多，能到的“王爷”面前，便算有面的人了；何况还能言。曹震心想，此人不妨结，以后一定会有用。于是他问：“你跟着老姚是怎么认识的？”

“即使我来探探他气，他总也知震二爷是平郡王的舅爷，也许礼貌上不同一儿。”

曹震是过那么一次阔客，烦一个小旦唱“斩窦娥”送了一行，一堂守旧；此时杨胖为他夸耀，他不能不承认，当下说：“快起来，快起来，值不得什么。我倒听听你会那几戏？”

“还有一个呢？”

听着这一说，曾莲官才放了手，却掩一笑，举酒向曹震说：“震二爷觉得好笑吧？”

“原来如此，倒失敬了。”曹震对戏不外行，随又说：“几时烦你一。”

“要替大阿哥修坟的消息，你是哪里来的？”

“光是熟，清呢？”

“你先改。”

“不是好笑，是有趣。”曹震笑：“杨胖大概疼在手上，乐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