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二爷，是那阵好风把你老给来的。”杨胖满脸笑容的从柜里迎了来“我正打算着这一两天空上你府里去请安，有件事跟你老商量。”

传是冒辟疆的姬，秦淮，所谓‘笛步丽人’的董小宛，先为多尔衮所虏；多尔衮死后被祸，妻孥皆没‘辛者库’，董小宛为孝庄太后所识，作慈宁的女侍，后来成为世祖的妃，冠六。荣亲王生未数月即殇，以母贵，尚未命名，载玉牒，即封为荣亲王，起造园寝，据说吴梅村“清凉山赞佛诗”第二首结尾“原营寝庙，近野开陵邑，南望仓书坟，掩面添凄悱”那四句，所咏的就是此事。“是的。我知了。”曹震连连：“我回去问屯田司。”内务府的屯田司，专陵寝。“请王冶在待第二件事。”

那就可以放心了。曹震辞王府，先派人去办阿元所托之事；然后换了衣服去访成记木厂的掌柜杨胖。

“是什么地方，我来赴约好了。”

弘升即是圣祖第五恒亲王允琪的长，早在康熙年间，即已封为世。由于允祺同母弟允搪为世祖所恶，所以允祺也受了连累；而弘升则因颇得允搪重之故，竟无端被圈禁在家。但允祺实在是个胆小怕事、忠厚谨慎的人，世祖看他们父并无异心，将弘升放了来。到的现在的皇帝继位，派为都统，并理火营事务，是个很重要的差事。曹震只知他跟庄亲王允禄的次弘普，常有往来，此外就不大清楚了。

曹震恍然大悟，福彭把他举荐给弘升的目的是，安一个“坐探”在弘升的边。如果仅仅是侦查行踪，时报告，这个任务不难；但又一层却必须先请示。“回王爷的话，若说要跟他们混在一起，那就少不得会跟着升世，也常到理亲王府走走。这，”他率直的问：“这不犯忌吗？”

杨胖回看了一下，踌躇着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震二爷能不能先请座一下，等我打发了那些朋友，陪震二爷去个地方，好好儿谈。”

“第二，你知弘升常跟那些人来往吗？”

曹震颇为惊异，而且也很困惑。理亲王弘皙对皇帝是反对的，弘升既受皇帝重用，何以又会常跟弘皙接近？那不近乎忘恩负义了吗？但最让他想不通的是，照弘升的态度，应为皇帝所厌恶，而居然仍旧理作为羽林宿卫中的劲旅的火营，且还派了主办端慧皇太园寝这要亲信才能获得的差事；这又是何缘故？虽有重重疑团在心，却还不便发问；曹震只是老实答说：“理亲王府中，我从未去过，也难得听人谈理府的情形，不知升世常在那里行走。”

于是杨胖将曹震让到客座，派人招呼茶，声“少陪”匆匆走了。曹振心里在想，杨胖要跟他商量的，与他要跟杨胖商量的，也许是同一件事。倘或推测不误，那就该让他先开，以逸待劳，话就好说得多了。

等他据实回答以后，福彭才低声说：“你知不知，他经常在理亲王府行走？”

“不，那不方便。”

“好吧，我等你。”

“喔，又事跟我商量。你说吧！”

“你仍旧装作不知好了。不过，以后你得多留意弘升的行迹。”福彭又说：“他们都是玩的人，以后会拿你当亲信；你就尽力结吧，跟他们混在一起，越亲密越好。”

“不会。”福彭又加了两个字：“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