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我不下来。”

仲四久历江湖，而且闱秘辛，也略有所闻，因而对曹震的警告，非常重视；但也颇为不安。雍正初年，朱门府第，血迹斑斑，令人心悸；平民百姓，倘或无端卷旋涡，不明不白的遭了祸，无申诉，岂不太冤。因此，他惴惴然地问：“震二爷，接下这笔买卖，会不会事？”

“劫镖是不会的。而且有人来劫镖，是我的事，跟客无关。”

“接！”曹震毫不考虑地说：“不接怎么能知这笔钱什么用？不过，你都搁在心里，千万别跟徐掌柜说。”他又面凝重的叮嘱：“这件事只怕关系不小，你可千万大意不得。”

“说得不错。”曹震很欣地“我明天一早就可以回京了。”

“虽不到他，总还要卖他的帐的。”仲四又说：“刘铁珊的话很切实，这个祸闯来不好收场，济宁州的舵靶，当然也要细想一想，决不会冒失的。”

“那会什么事呢？你平平安安把镖银护送到地，清了，别的事都跟你不相。”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刘三爷说，收拾死人，算不得英雄，而且这个祸闯来不好收场。”

“嗯，嗯！那就错不了啦。”仲四很满意地“辛苦，辛苦！赶快喝酒去吧！”等手下一走，仲四就告诉曹震说，这‘刘三爷’名叫刘铁珊，外号‘半截宝塔’，是漕帮‘京淮五’的领帮当家，家住东平州，运河自临清到济宁州这一段，是他的地盘，他反对此举，就没有谁敢在东昌府九县一州之内闹事。至于仓场总督衙门的书办秦五，是刘铁珊的得意弟，他的消息很靠得住。

“仓书秦五爷。”

“刘三爷怎么说？”

“到时我会告诉你。”

“是！有消息最好，不然我另外打听好了来跟你回。”仲四接着又说：“不过，这笔买卖怎么样？能不能接？”

仲四很难将心事表达来；想了一下问：“震二爷，你说我接下这笔买卖，才能打听他们的内幕；到底要我打听些什么？”

“不会的！”曹震觉得他的态度令人困惑“请你打听什么事，当然是你办的到的；你我相这么些年，几时看我过‘拿鸭上架’的事？”

“我陪震二爷一起走。”仲四说：“我这笔买卖，也要到京里去谈。”

这一说，仲四放心了。喝酒闲谈，从曹震中听到了好些闻所未闻的王府秘密；正听的兴致时，派去打听的人，先后回来复命了。“有是有这回事，不过让东平州的刘三爷挡回去了。”

“可是济宁州以下呢？”曹震问说“不就不到他了吗？”

“说的是！”曹震霍然而起“看来这笔银的用途，是不能让皇上知的。这可比我告诉你的那件事要的多，我明儿一早就得回京。”

“什么事？”曹震不解“你是说半路上会有人来价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