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退。”

这样回答，竟像是存心在搅局了，乌太太气地说不话。宋妈妈便即劝说：“太太也别心急，慢慢儿开导她吧！”

“那个戒指怎么样？”乌太太说：“这会儿能退吗？”

夫人不知这么办，是不是如曹震所说得更合适？因而转向秋月说：“你听见了？”秋月当然听见了，这是征询她的意见的意思，便这说：“这么办不落痕迹，最好。”“那就这么办吧！”夫人立即接说：“震二爷有时就请吧。我跟邹姨娘好好聊一聊。”

“金命的人也多得很，五个人当中就有一个。”

“烦的事还有呢！”乌太太想了一下说：“等我回来再说吧。昨儿答应了去看人家的，不能不敷衍。”

“目前是这样。将来再说吧！”乌都统蹙眉说到：“咱们这时候别再谈这些一时没法的事；这两天，我真够烦了。”

在听的曹震婉转致意以后，乌都统如释重负。悔婚这件事在他实在不好代，他们夫妇曾经商量过，最为难的是夫人来了之后，乌二小的神态一定会引起尴尬的场面，所以决定由乌太太带着大女儿，每天备了盒去看夫人叙旧，目的是避免乌二小跟夫人见面。但这移樽就教的办法，一两天是无所谓，日一长，难乎为继。如今可是不必再愁这一层了。其实乌太太正要门，就因为曹震来了，暂时终止，要听听信息。及至了解了曹家的态度，她也跟她丈夫一样，心中一块石落地。但接下来有件事却难置。

件事有夫人一肩承担，不至于会受曹頫诘责。宽心一放，他的主意就多了。“我在想，”他说“这话也不必太太亲自跟乌太太说；明儿我赶早去见乌都统，把咱们谅他的意思告诉他。乌太太来了，太太不提，她也乐得轻松，那不更合适吗？”

“老爷，太太，为咱们俩的事，气的饭都吃不下，你我与心何忍？我是不行了，话都说去了，不用再谈；你这么固执成见，未免太不谅人了。”

劝是已经劝了一天了，阿元执意不回，表面是不愿妨碍乌二小的好事，其实暗地里也有她的一份自尊心，要表示卑薄侯门，让大家知，份虽低，一样也有“富贵不能”的那傲气。

“劝都劝不听，还说什么开导？真是，”乌太太气鼓鼓地说：“都是这么使小！真正白疼了她们。”这是连乌二小一起抱怨在内，但却提醒了乌大小，决定让她妹妹来劝阿元。乌二小原有此意，不过风波由她而起，不宜再起事；而且以小的份，也不便预。但奉命行事，情况就不同了；她将阿元找了来，开门见山地提劝告，也是警告。

“我！”阿元低着说：“我怕我命薄，享不起这份荣华富贵。”

“这你就不必客气了。”乌大小接说：“昨儿已经拿你的八字，请人去算过了，你后富无穷，而且正宜于金命的人；平津王就是金命。”

原来阿元又不愿意了，她的理由是，不能为了她，让二小的好事落空。乌都统还不知由此变化。到了下午乌太太看了夫人回来，方始听说，当时就愣住了“她怎么不早说呢？这一来，不是两落空了吗？”乌都统气急败坏的说。

阿元不作声，只是闭着嘴，脸上是说不说在你，听不听在我

因为如此，从乌大小到宋妈妈，越是拿嫁到王府安富尊荣、如何风光的话去劝她，阿元心里越起反。乌太太不知就里，依旧是这话，当然也不用。说的焦，如沃石，阿元始终不肯松；乌太太可真是忍不住了“你声声不愿坏二小的事，我跟你实说了吧！二小跟曹家的亲事，已经了。”他视着问；“你说，你还有什么顾虑？”

“不退不就仍旧是受他家的聘了吗？”

“你这话埋怨得没有理。”乌太太不忍再跟丈夫论理，只安他说：“你也不必气急。阿元嘴里事不能不这么说，心里又是一想法。等我来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