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乌大小也语了，无奈之下，只得望一望宋妈妈，希望她也能个主意。宋妈妈的主意很脆“不能为阿元防了二小的亲事。”她说：“好在震二爷还没有走，跟他把话说明了，看她有个什么法，回绝了王府，不就没事了吗？”

“不在楼上。”

“那么为什么？”

“娘可以不跟她照面，我行吗？”

“看明白了没有？”乌二小问。

“二妹——”乌大小问得比较实在“什么事让你失份？”

“我知。”乌大小如坠五里雾中“怎么样？”

这一下，大家都明白了。想想果然，照会典上看，郡王侧福晋的分，比一品命妇还好几等；乌二小见了她自然要磕。

“为什么？”乌二小冷笑一声：“到有一天我得给阿元磕，娘，你不替我委屈？”

“如果有，又怎么样？”

“你再看这一段。”

阿元答应着走到楼梯一半，遇见乌大小跟宋妈妈上楼，她们当然不是“不相的人”阿元便侧着，让她们先上楼。

“侧妃就是侧福晋。”

“娘！”乌二小大声打断：“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凭什么羡慕阿元。”

“太太来了！”脸似乎非常尴尬的阿元，提了声音说，意思是促乌二小起来。

乌太太愣住了，想想真是替女儿委屈；但阿元的机会，也是她家的机会，实在不忍放弃。真成了两难之局。

“我不是使什么小？”乌二小接：“我得顾我的份。”

乌太太当时不作声，回到上房考虑又考虑，到底女儿的终大事要；毅然决然地表示：“好吧！只能让阿元空喜异常了。”她说：“你们把老爷去请来！”

“二妹，你也别想得太多。阿元又没有这个造化还不知呢！”

“看明白了，可不知你无缘无故要我看这些东西什么？”

“什么事？”

宋妈妈见有丫在旁，便悄悄向乌太太耳际说：“二小把人家给的戒指取了下来。我问她，她说不打算带这个戒指；再问她就不言语了。”

“你赶去找一找。”说完，乌太太起就走；丫捧着烟袋跟了来，她挥一挥手，示意不必伺候。到的乌二小卧房，只见她面朝床里，和衣而卧；梳妆台上摆着夫人所赠的，那枚红宝石镶钻的戒指，十分显。

等送客上轿，乌太太也累了，在上房中静静喝了会茶，了两袋烟，正在为双喜临门而踌躇满志，却又愁着既要接待新婿，又要料理阿元京，怕忙不过来时，只见宋妈妈神仓皇的奔了来，不由得一惊。

这一段是讲冠服：“郡王福晋朝冠，缕金二层、饰东珠八、上衔红宝石、朱纬。吉服挂，绣五爪行龙四团，前后两肩各一。余皆与世福晋同。崇德元年定郡王嫡妃冠嵌东珠七，服用蟒缎、妆缎，各素缎。”

透来，乌家自然同意，约定第二天听回音。

“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

“我先请看一段会典。”乌二小将一本翻开来的“钦定大清会典”递到她手里，指着说：“这儿！”这本会典是记载礼的执掌，乌二小指来的一分是“舆车冠服之制”上面写着：“郡王福晋轿及朱车、皂檐。余如亲王世福晋。舆用银。初制、郡王妃轿、车盖、帷与亲王世侧妃同。其侧妃轿、车、红盖、红帷、盖轿蓝缘、蓝垂檐。”

“怎么会无缘无故？有朝一日，阿元也会穿蟒袍、银大轿。”

“我当然要去问她。”乌太太又问：“大小呢？”

“你倒说个原因给我听，怎么好好儿的，又不愿意了？”乌太太转脸望着刚门的乌大小问：“你们是不是无意之中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又惹她使小？”

“但望我是错了。太太请上楼看一看去。”

一直在琢磨女儿心思的乌太太，忽然想到：“原来你是羡慕阿元。”她说：“可是咱们家的分，总没有给。”

“娘，”乌大小悄悄提醒她说：“曹家的儿媳妇，怎么能躲得过平郡王府侧福晋不照面？”

这下才真的惊了乌太太；“她是什么意思呢？”她说：“你别是把事情错了吧？”

“话是不错，不过不跟她照面，不就完了吗？”

乌太太也是很能的人，见此光景，忽又意会；便向阿元说：“你下楼去看看，别让不相的人胡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