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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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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从ma夫人带着秋月动shen到热河去以后,曹雪芹的日子过得更潇洒了,本来还有晨昏定省这件守礼的事,绝不可废,所以不guan是文酒之会,或者是飞觞羽觞,都jin记着怎么晚都得回家这一诫,如今是一无牵挂,无拘无束了。那知秋月已预见到此,悄悄的嘱咐了锦儿,务必暗地里guan着曹雪芹;因而两天未见他的面,第三天特地去看他,等到三更天,未见人影,惦念着孩子,不能不走,却不甘心,也不放心。曹雪芹却zuo梦也不曾想到,一大清早便有人来“查号”一到家直奔卧室;先经书房,一掀门帘,就看到锦儿正敞开一片雪白的xiong脯,在为孩子哺ru。不论大家小hu,妇人ru子,可以不避未婚的小叔,不过那是指未成年的小叔而言;锦儿与曹雪芹的情形不同,彼此猝不及防,无不受窘,一个急忙转shen,一个赶jin缩脚,两人就隔着帘子说话。

“你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你怎么‘夜不归营’?”

听得这话,曹雪芹意会到锦儿不是自己有什么急事来找他,而是特意来查问他的行止的。这当然不会是她多事,而是受人之托——这个人是母亲呢?还是秋月?他正这样想着,锦儿在里tou呼喊她带来的人,一个丫tou、一个仆妇,闻声而来,将她的孩子抱了chu去,然后才看到锦儿掀起门帘,衣襟上的纽子当然都扣好了。

“你昨晚上到哪儿去了?”

“在胡同里串门子。”曹雪芹老实答说。

锦儿虽知dao他所说的“胡同”是指靠近琉璃厂的石tou胡同、寒葭潭、陕西巷那一带,却不大懂那些“班子”里的规矩,便又问dao:“你串门子串了一夜?”

“这不是你们所说的串门子,这儿坐一坐,那儿聊一聊,挑定了地方就不走了。”曹雪芹不等她再盘问,自己又说:“喝酒,唱曲子,我们昨晚上还zuo灯谜、博彩。我得了个大彩,你看看,你要喜huan,你留着玩。”说着,曹雪芹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个泥塑的“兔儿爷”塑的极其jing1致。

“我可不要!‘赤眉白yan儿’的。”锦儿又问:“你们就这么玩了一夜?”

“可不是?”曹雪芹答说:“要不然,我怎么回来了?”

这意思是说,如果住在班子里,这时候还在梦中,不会回家;再看他的脸上,是一夜未睡的神态,便信了他的话。话虽如此,锦儿为了要警惕曹雪芹,依旧板着脸,作chu满怀不悦的神情;见此光景,曹雪芹也有些手足无措之gan,心中寻思,这个僵局必得想法子打破才好。于是,他想了一下笑dao:“你知dao我这个彩是怎么得的?”

“你不说,谁猜得chu来?”锦儿仍旧是迎tou把她的钉子碰回去的语气。

于是曹雪芹右足退后一步,zuo个戏中打躬的shen段,口中念dao:“‘都是小生的不是!’”

“谁要你赔礼?”

“不是赔礼,是那个灯谜的谜面,打四书一句。你知dao谜底是什么?”

“我有没有念过四书五经。”

“是‘平旦之气’。”

锦儿不解所谓,细想一想方始会意,不由得笑了chu来“谁跟你唱戏。”她说:“你也真该好好儿上进了。二十二岁的人,老太爷在你这个岁数,已经担当大事了。”

曹雪芹正要坐下,听的“老太爷”三子复又站住,等锦儿说完,才一面坐下来,一面答说:“那也得有机会,不能一概而论的。”

一人生在世,shen份有高有低,机会多是有的。你不愁吃、不愁穿,别说在南京的时节,就回旗以后,太太跟秋月都是全副jing1神都在你shen上,那不是你读书上进的机会?你倒说,你怎么上进了?““读书,我是读了,没有错过机会。上进,你说得上进必是指赶考,那可是没法子的事,我有病。”

“病,什么病?”

“一读八gu文章,脑袋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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